“怎麼了……?”沈明玉突然探過來腦袋,眼神中充滿了擔憂,“你好像有點不對勁。”
司淵按下心頭情緒,将右手背在身後,回應道:“沒什麼。”
沈明玉皺眉,“可你的表情,感覺……你好像很生氣。”
司淵也不遮掩:“是,但現在不是談話的時候,等有空我會告訴你。”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種邪器對生靈的危害。
衆人大約又沿着隧道行了一炷香的時間,終于是來到了的“寒舍”,頗有種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覺。
無人能夠想到,如此巨大的神廟,是怎麼修繕在地底的。
青石闆鋪就的路通向正殿,兩側樹着數不清的仙人雕塑,圍城個小院,道路盡頭,立着一尊高有百丈的神像,在周圍那黑水晶散發的光芒下顯得極其威嚴。
那神像慈眉善目,背生百手,每一隻手上都拖着個不知名的器物,端坐在蓮花之上,讓人看了不由心生敬意。
在道路的正中間,一張圓桌,五套碗筷,一壺仙酒,四碟小菜,圍着圓桌一圈,又擺了五個石凳。
本來因為隧道美景而放下些許戒備的沈明玉頓時害怕了起來。
明明他們并沒有到達多久,而虎妖竟然備好了五個位置。
他到底是什麼時候掌握他們行蹤的!
但此時此刻并沒有将他們衆人領到圓桌處,反而是向内走去,停在神像前的香台前,抽出三支香,燃上,拜了三拜,插在神像前的香爐中。
葉蕭、暮雲和沈明玉面面相觑,不知道的葫蘆中到底賣了什麼藥。
司淵面無表情地看着神像,幽深的眸底暗流湧動。
“嘶……”沈明玉突然驚呼,卻沒想着在這地底回聲如此之大,連忙将聲音放小,對司淵抱怨道:“你捏疼我了。”
語氣十分委屈。
她都不認識這神像是誰,這人怎麼反應這麼大?
司淵連忙控制好握着沈明玉手的力度,生怕再次捏疼了她。
而沈明玉經此一舉,才反應過來,司淵也是神,那這供着的……
莫非是他的仇人?
那個将他剔骨放血,還傷了他右手的仇人?
不過她也不敢問。
這明顯做了個鴻門宴,鬼知道這三個人怎麼就進來了。
她深深歎了口氣,還好,還好,起碼司淵一直握着她的手,不然她真的是路都不想走了。
上完香,被身後二人的動靜吸引了注意。
回頭,搖了搖扇子,打趣道:“二位真是恩愛,到這兒還要牽着手。”
司淵沒有回應,也沒有否決,隻是風輕雲淡地問道:“為何拜這尊神?”
一聽這話,來了興趣,連忙将衆人請到圓桌處,第一個為司淵斟滿了酒,随後自顧自的與他碰杯,杯沿低于司淵之下,緊接着拿起酒杯就是一飲而盡。
語氣難掩激動,“那是因為他能保小生平安,可以實現小生的願望!”
司淵幽深的眸子緊盯着,好似在判斷他說話的真假。
到底是真信,還是假信。
暮雲連忙插嘴:“可以說說這尊神嗎?天水宗向來隻拜仙,鮮少拜神。”
“啊……”回頭望了一眼神像,滿目憧憬,宛若在看自己的愛人,“确實,神明拜的人并不多。”
随後他又給自己斟了杯酒,邊喝邊說。
三年前,他遭逢虎生變故,情急之下偶得神使相助,僥幸存活。
說道:“他自稱是神明天華的神使,正在尋找有緣之人,恰巧發現我有這個資質,便扶持了我,等我修為達到萬年,便可上天做神使。”
沈明玉:……
好大一個餅。
司淵滿眼嘲弄,手指輕輕摩挲着那青瓷小杯,語氣輕佻:“那你可知,從未有神使是妖類?”
“我知。”
“呵。”司淵輕笑一聲,不再說明。
言下之意,你必定被騙了。
卻是毫不在意,反問道:“怎麼?你們天水宗的長老向來隻拜仙,不求神,又緣何得知神使出生?”
暮雲和葉蕭兩人大眼瞪小眼,看着桌上兩人“辨法”,完全不敢插嘴。
……
說來慚愧,他們直到今天才知道還有神使這一說法,雖說都知道六界中有神界,但由于其境界過于高深,實在是無人去拜。
人人都隻知求仙,修仙,成仙。
暮雲悄悄捏了把汗,想起之前他說司淵是天水宗長老的言語,心底十分沒底。
司淵也不解釋,隻是垂下眼眸,搖了搖頭。
見問住了他,眉眼沾了些喜色,繼續道:
“那神使自然也是跟我說了條件。”
他伸出一根手指頭,“其一,我得修為達到萬年。”
沈明玉十分好奇:“有一必有二,對吧?那二呢?”
"二就是,我得真真正正,親手殺夠凡間所有不敬神明,不拜神明,不服神明的修仙者,一千人,将他們的鮮血灑在神龛上,我才方夠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