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淮将已經破損的邪器扔至一邊,眼神中充滿了狂熱,也不在乎司淵剛剛對他的嘲諷,反而問道:
“多少錢?你願意把你這個道侶讓給我?我可以饒你一命。”
沈明玉:……
讓你奶奶個腿!!!!
這是人能說出來的話?!
哦,他不是人,是虎妖。
那也不能這麼對她啊啊啊!她要氣死了!!!
桑淮見司淵不回他,自顧自地說道:
“也對,将死之人,确實沒有問的必要。”
遂即招來自己的彎刀,随意一滑,目标直指司淵心髒處。
看似輕易,實則殺氣十足,不留一絲後手。
然後,沈明玉就看見司淵笑了。
他嘴角輕輕勾起,薄唇微抿,像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但那眸子中充斥的冷意卻如千年堅冰。
就看着那彎刀即将捅穿司淵胸膛的一瞬,司淵徒手握住了刀刃。
寒光再難前進一寸。
“滴答……”
“滴答……”
鮮血順着刀刃一點點的低落在地面,砸出朵朵紅花。
沈明玉震驚到不敢呼吸,心髒有些密密麻麻的疼。
她看着司淵那雙瘦削修長,但骨節分明的手,明明是如此好看,此刻卻被刀刃劃至深可見骨。
桑淮眼神中漏出絲意外,按道理來說這一擊就算他阻攔,他的手掌應該也會直接廢掉,又怎會……
随後,司淵那清冷的聲音響起,嘲諷不減:“神力,又豈是爾等凡人能夠掌控的?”
就看着那殷紅的鮮血瞬間染上了些許暗金色,漆黑的空間之力從傷口處驟然出現,順着刀刃一路攀爬。
桑淮連忙将彎刀扔去,滿臉不可置信。
他怎麼還有氣力操控空間之力?
更重要的是,他操控的空間之力為何同旁人的不一樣???
就在他愣神的一瞬間,彎刀直接被那力量攪碎,湮滅成了虛無。
還好剛才松的快。
這是桑淮的第一反應,冷汗順着脊背直接浸透了長衫。
事實證明,人的注意力往往隻能顧及一邊,就在桑淮發愣時,葉蕭不知從哪兒撲了過去,将沈明玉一把搶了回來,扔到了司淵的懷中。
少年大喊:“去你XX的xxxx!你*&%#!小爺我今日不死來日我搞死你xxxx!司淵!!!傳送陣快好了!!!”
司淵雙眉一挑,眼中染上分贊許,他本想親自動手,不曾設想這兩凡人少年也算有點脾性。
沈明玉在一陣天旋地轉中又回到了司淵手中,從這個角度,她甚至看見了司淵白森森的掌骨。
她抖了兩抖,看着真的好疼。
桑淮一見事有變故,臉色一變,連忙招出另一把圓月彎刀,帶着萬千雷霆之勢就向三人劈去。
而司淵這一次不會給他任何機會。
就聽着空中傳出一聲龍吟。
先前用來恐吓嘯谷的金色遊龍再次出現,直接從司淵的掌心鑽入了“沈明玉”體内,在晶瑩剔透的球體中盤旋一圈後。
瞬間,金光大作,神力帶着雷光從水晶球中射出,遊龍張牙舞爪地撲向桑淮,頗有毀天滅地之勢。
與此同時,司淵立刻将沈明玉按在了傳送陣的陣眼之中,高聲命令道:“起陣!”
暮雲有些焦急:“還沒好,還差一點!”
“我會補齊!”司淵臨危不亂,右手捏出一個決,直接按在“沈明玉”身上,“起陣!”
瞬間,如銀河般閃爍的光芒從傳送陣中噴湧而出,暮雲還未來及輸送内力,就發現自己的内力已經被全部吸出,相對于平常的傳送陣,此次的消耗大到超乎想象。
洞府承受不了如此的力量,黑色的水晶開始破碎,仙人雕塑一個接一個崩塌,神明天華的神像被攔腰折斷,巨石如奔騰的江水向着衆人襲來。
沈明玉已經完全被炫目的光芒包裹,她看不見任何畫面,隻記得在傳送之前,司淵輕輕地在空中留下最後一句:
“後會有期。”
黑暗包裹了他們,等到四人回過神來時,他們再次見到了頭頂的太陽。
遠處是個不大不小的村莊,此時已是傍晚,各家各戶升起了炊煙,身邊是金黃色的稻田,正随着晚風搖曳,他們此刻身處于田間小路中。
陣法不是暮雲發動的,他也不知司淵将衆人傳到了哪裡,隻是先前被奇怪力量而壓制的内丹,現在正活躍地開始運轉。
他們好似逃出來了,逃的很遠。
“媽呀,活着!”葉蕭跳了起來,渾身上下摸了摸,确定隻有胸口那一處傷口後,轉頭就去扒暮雲的衣服。
“滾啊,”暮雲滿臉嫌棄,卻也帶着點劫後餘生的輕松,“隻是脫力罷了。”
司淵補齊的陣法将他所有的内力都掏幹了,他感覺自己現在甚至打不過路邊三歲的小孩。
他掙紮着起了身,雙手抱拳,顫抖着對司淵的背影作揖,“感謝……閣下再次救命,大恩大德,真的是無以為報,我這條命從現在開始,就是屬于閣下的了。”
葉蕭也立刻學着暮雲的樣子,悶聲悶氣道:“我沒他這麼會說,但我也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