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字一出,桑海肉眼可見的愣了一下,就連周身的氣焰都弱了幾分。
殊不知此等反應在衆人眼裡就代表着心虛。
嘯谷長老更是一個箭步沖至桑海身邊,直接抓住他的手腕,強行截斷他的内力運轉。
桑海沒有想到面前的司淵沒有動,反而是嘯谷長老對他先出手。
“師父?到底發生了什麼?不是說有人借着趙家事侮辱天水宗嗎?”
嘯谷一巴掌拍到桑海後腦勺,随後拽着他的衣領,怒目圓睜,“說清楚!老實說清楚!邪器是什麼?桑淮是誰?趙家又是發生了什麼?能讓人家這麼找上門?!!!”
一連串的問題砸在桑海腦袋上,讓他覺得有些暈眩,而緊接着就是内心湧上來的火氣。
嘯谷長老是出了名的脾氣差,下手狠,睚眦必報。就是因為名聲太差,才被天水宗總部發配至此坐鎮松山。
而他又是松山城哨所的掌事,某種意義上二人雖然是上下級關系,也向來井水不犯河水,從未見過嘯谷長老如此模樣。
“你在說什麼啊?”桑海眉頭緊鎖,一把将嘯谷的手拽下,“現在重點不應該是這人挑釁天水宗嗎?”
泥人尚有三分火氣,又何論年輕氣盛的桑海。
司淵面目清冷,沒有說話,隻是那盯着桑海的眸子中似是藏了萬丈堅冰,讓人不寒而栗。
遠處那書生注意到這邊的情況,抱着趙茹的屍體向着桑海奔了過來。
随後“撲通——”一聲,跪倒在他面前,将趙茹平放在地上。
“仙人,”他低垂着頭,渾身顫抖,不知是因為傷心,又或是氣憤,“您還記得,您給趙家的法器——安神台嗎?”
“……”桑海停止了對嘯谷的發難,眉眼中透着一絲疑惑,又在看到地上趙茹的屍體時,有些木讷地說了句:
“哦,她啊。我記得,她父親給了我百兩黃金,求我就她女兒。”
十分随意。
那書生見此,立刻站起來,如發瘋般想要去掐桑海的脖子,卻被輕而易舉躲了過去,又被他反手一掌打倒在地。
書生在昏迷前仍然在咆哮:“是你,就是你害死了她!就是你!!!”
桑海整了整衣領,向後退了半步,環顧四周,又看見了身後的同窗或疑惑,或焦急,亦或是個别幾名眼神中還透着絲嫌惡。
他冷笑一聲,“我急吼吼地趕來,搞了半天是夥同外人一起來騙我?真是讓同窗心寒。”
随後他直接将手中的佩劍扔在地上,連帶着身上所有的法器符箓,十分平靜地對司淵要求:
“閣下真是好手段,要殺要剮随便吧。我桑海問心無愧。”
已然是求死之心,不願再掙紮了。
如此坦蕩,反倒是上來就教訓他的嘯谷覺得渾身不自在,陰陽道:
“想死?你死了就能贖罪了?”
“呵呵,”桑海不給任何好臉色,淡然道:“我又沒做錯什麼,反倒是殺人越貨的你們,注定會有一輩子的心魔。”
又是一陣風卷來,帶着冬季的寒意,卷起衆人的衣袍,也吹醒了他們看熱鬧的心理。
片刻後,先前聯系桑海的那名修士顫悠悠地說了句:“師兄,你那個給趙家的,剛剛那人說的安神台……到底是什麼?”
桑海回頭瞥了他一眼。
“為什麼要告訴你們?我都要死了,不可能說的。”
司淵眯了眯眼,沉聲道:“交代清楚,饒你不死。”
聽聞這話,其他人反而七嘴八舌地勸了起來。
“師兄,你就說吧。”
“這人實在恐怖,你不說我們都要死,你不要連累我們!”
“安神台?呵,我看是奪命台還差不多。”
桑海立在人群之前,面色毫不畏懼,直到所有喧嚣再次歸于沉寂,他坦蕩道:
“被同窗背叛如此,我心已死,閣下請便吧!”
司淵冷笑,遂即招出破煞劍。
“如此,那就成全你。”
劍勢凝聚,空中隐隐出現龍吟之聲。
就聽着又是一聲“喵嗚——”
一道十分靈巧的白色身影突然蹿上到司淵的脖頸處,柔軟的尾巴勾住了他的脖子。
藍色的眸子看向面前一心求死之人。
随後它口出人言:
“你也不想讓趙茹死的,對吧?!”
桑海眉毛一挑:
“貓妖?”
沈明玉的聲音十分急躁:“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明明能活着,為什麼一定要求死?!”
桑海緘默,沒有說話,隻是看着沈明玉,不知在思索什麼。
衆人一見似乎有轉圜餘地,立刻又七嘴八舌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