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玉想了很多可能性,再糟又能遭到哪去,頂多是又被人圍觀,被人說點小閑話,亦或是瘋狂圍觀口口相傳……
反正沒有人認識她,還能把她怎麼樣!
她現在可是有登記證的草!隻要變回來,一切都好說!
随後她就知道,自己的想象力還是過于單一了。
“快!快抓住那隻鵝!”
“嚯,好家夥,這麼肥?”
“那可不?突然出現的,趕緊抓!年夜飯主菜有着落了!”
“你家主菜就吃鵝啊?”
“不是!她是鵝妖,在城内化形了!”
沈明玉扇着雪白的翅膀在集市狂奔,專挑小巷跑,邊跑邊掀翻看見的一切東西,阻擋身後追着的一群人
"啊啊啊啊煩死了啊啊啊!!!!"
大鵝仰天長嘯,無奈這在别人耳中隻有:
“嘎嘎嘎嘎嘎嘎嘎!”
……
其實化形後的第一時間,她就生怕出事,直接開始尋找哪兒能安靜點讓她解除化形。
奈何實在過于緊張,一不小心踹翻了一家花店。
“誰家的鵝啊?怎麼出來了?”
沈明玉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鵝,稍等我下,馬上賠……”
話還沒說完,立刻就被老闆粗犷的聲音打斷:“鵝妖?”
轉頭就拿了兜網,眼底放着精光。
“總算是讓我發财一次,哈哈!”
沈明玉:……?
這時她就知道,原來所有的妖在永平城内隻能保持人形,防止“吓”到人類。
而一旦暴露原型被捉住,不僅要被投去下獄,如有擔保人還要跟着一起受罰,罰金也是成千上萬。
這是什麼“天才”定的規矩,太離譜了吧?!
大白鵝調頭就跑。
她不是鵝妖!
七拐八拐,不知扭了多少撥人後,沈明玉找到個機會終于是一頭紮進個竹筐中,心髒緊張到快要跳出來!
“那鵝妖呢?我看着往這邊跑了啊?”
“不知道,快追!肯定是沒有擔保人的小妖,我要發财了哈哈哈哈……”
聽着腳步聲漸漸遠離,沈明玉仍是大氣不敢喘,用喙稍微扒開那竹筐的竹條,偷偷向外看了一眼。
街角兩根棍子在那兒晃動來晃動去。
她松開竹條,小心地深呼吸。
真是……真是……倒黴極了喝水都塞牙!
明明早上逛集市的時候都沒有化形,為什麼下午就變成個鵝,哪怕是小闆凳也行啊?
起碼小闆凳不會被追來追去。
沈明玉在心底安慰着自己,偷偷催動着妖丹中的淨化術,某種意義上隻要她不開口說話,按照司淵先前探知的結果來看,她應該是一隻純正的“白鵝”。
根本探不出妖的身份才對。
而隻要躲過這一茬,然後偷偷把賠償那店鋪老闆的錢給他……
突然,本來黑暗的世界突然多出了一束光。
那男人粗狂的聲音響在了頭頂。
“啊哈!在這!我發财了!”
沈明玉:!!!
還沒來得及扇翅膀飛走,就被那男人直接拽住了脖子從竹篾中拖了出來,七捆八捆,掉落一地白色的羽毛,拎着去了妖類登記處。
一路上那叫一個風光無限,逢人就誇贊這妖送上門的真是時候。哪怕被别人嘲笑仙門根本不會給錢,都不曾松開抓着她鵝腳的手。
沈明玉被倒拎着,血氣湧上鵝腦,再加上來不及化形成人,整個腦袋都有些發暈。
穩住,穩住!她在心底哄着自己,隻要坐實了白鵝身份,她就不是妖!
不用交錢,不用坐牢,司淵也不用跟着受罰。
想到這兒,她打了個冷顫,如果真有修士去通知司淵發生了什麼……
讓他坐牢?他真的不會把整個永平城都拆了嗎?而且他掌管的牢獄叫寒淵,怎麼說也算是全天下最厲害的獄卒……
呃,是不是有點過于嘲諷了?
想到這兒,沈明玉立刻停止了瘋狂地聯想。
并且在心底瘋狂發誓,為了永平城的安甯,為了她自己不被司淵懲罰,她将不發出任何一個字的音節,隻會鵝叫!
嘎嘎嘎嘎!
殊不知此時,就在她剛剛被“逮捕”的地方,一隻修長的,不沾煙火氣的手從地上撿起一根羽毛,上面已經沾滿了灰塵,不複之前的潔白。
随即,那手輕輕一握,羽毛立刻化成了灰燼,灑落在地上。
司淵眉頭輕蹙,向着沈明玉被抓去的地方走去。
其實從少女變成白鵝時,他就察覺了動靜,一刻不敢耽誤追了上來。
可當他看見沈明玉一不小心扇翻了那賣花的攤子,被人到處亂追的時候,他收回了想去把那少女領回來的沖動。
她需要成長,一種哪怕他不幫她引導她也可以快速變回人身的成長。
于是他潛伏在暗處,看見大白鵝被凡人追逐,逮住,最後送到了登記處,随後蠻橫粗魯地扔到地上。
“這是妖!鵝妖!”那大漢眼底泛着貪婪的光,“我聽見她說話了!”
聽聞此話,立刻圍上來一群修士,不多時,噗嗤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