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讨厭耽誤時間。
沈明玉連忙站起身,她突然就想起來之前在靈界司淵出手對她那狼妖鄰居做了什麼,渾身一個寒顫,三步并做兩步就小跑到了男人身邊,同時還不忘口中安慰着楊濟川:
“别急啊,别急,也就明天了,是非成敗都是明天,實在不行想開點呢?不就成個親嗎?又死不掉!”
司淵推開門,沈明玉連忙跟上,就聽着身後楊濟川傳出一聲極緻痛苦的哀嚎:
“不是啊!我如果真和她成親了,白霜說了她一定會咬死我的!到時候我真的會死的啊!你們知不知道她的毒有多恐怖……”
“咔哒——”柴房的門被關上了,将楊濟川的聲音和腐肉的味道全部隔絕在裡面,餘下的也消散在了冬日的冷風中。
沈明玉長呼一口氣,感歎道:“不愧是楊家啊,就連柴房都用料這麼結實嗎?隔音效果這麼好?”
說完就屈起食指,用關節扣了扣牆壁,口中發出“啧”的一聲。
司淵瞥了她一眼,擡手輕撫。
瞬息之間,淡淡的如同煙霧般的力量從這個房間中飄散而出。
楊濟川哭喊的聲音瞬間大了起來。
沈明玉讪讪一笑,怪不得前面楊濟川聲音這麼大都沒有任何人來看過,原來司淵在她不知道的時候早就給房子下過禁制。
他垂下眼眸,逆着陽光看向身邊的少女。
“走吧。”
沈明玉愣了愣,疑問道:“幹嘛?”
司淵淡淡地解釋道:“回天水宗,還有其他要緊事。”
“啊?不會是把腰牌還回去吧?”沈明玉突然間想起今日來楊家打的就是天水宗旗号,不免有點心虛,“而且不能直接傳到千秋洞跟河月說這個事嗎?”
出乎意料的,司淵搖了搖頭:“千秋洞是被神器所封的,我的神力與幾更筆有沖突,它有意在躲避我的探尋,傳不回去。”
“而且,那位凡人修仙者倒也不是不辨善惡,可以接觸。”
沈明玉深吸一口氣,随後呼出,肩膀挎了下來。
“我是真不想去天水宗啊……都是修士,感覺就很吓人。難道我們今天隻能通過他們才能找到河月了嗎?”
司淵颔首,以示默認。
“行吧,那走吧。”少女的表情十分無奈,“但你說,我這個方法真的能成功嗎?”
說實話,她一直在頭疼神使和司淵之間的博弈要拉上這麼多凡人做“賭注”,這段時間司淵所說的那句話也不停在腦海中旋轉——
如果到了那天我們還沒有别的辦法,我會親手滅了楊家,在神使之前。
剛開始她從這句話中感受到的是司淵身為上位者對于局面優勢的絕對把控,哪怕在此之下是數不清的生命,他内心的那杆秤也會衡量其價值和重量。
但後來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為什麼沒了楊家,契約就會被打破?
那是不是說明更改了其他的條件,也會起到同樣的效果?
破局方法因此而生,這是她當前能想到的最優解。
司淵沒有回答沈明玉的問題,隻是拉着她向楊家側門走去,七拐八拐進了個十分隐蔽的巷子後。
神明再次撕裂空間,暗金色的神力包裹着二人穿梭至天水宗。
淩風長老正在校場指導修士修行,突然看見面前出現一道裂縫,暗金色的邊緣内是帶着點點星光的空間,周圍翻飛着外溢的力量。
一雙瘦長潔白,不帶煙火氣的手就這麼握住了空間的邊緣,懷中摟着個草妖出現在了他面前。
“當啷——”
現場數把仙劍摔落在地,發出金石叩擊的聲音,校場上的徒弟們如同炸開的鍋,紛紛讨論這是什麼大能竟然能踏碎虛空而來。
淩風長老張了張口,又放棄,不知該說什麼,又感覺這看似不是凡間修士的“人”如此高調出場必定自有深意。
就聽着那懷中的草妖驚呼:“怎麼這麼多修士!”
下一秒,帶着絕對力量的男人眉頭緊蹙,扣緊她的手腕,語氣平淡:“淨化術,你這幾天真是越發放縱。”
草妖不再說話,嘴巴抿成條直線,甩開男人的手就往旁邊一站,“我還沒變!不能罰我!”
淩風長老頓覺眉心微疼,單手揉了揉。
誰能來考慮一下他這一把老骨頭受不了這麼多沖擊?
司淵站穩身軀,旁若無人地将手中的長老令歸還給面前已經上了年紀的劍修。
張口第一句:
“金丹以上的修士,現在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