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玉有些震驚,瞳孔都連帶着放大了一絲。
“城主府?那我們不是馬上就要……”
司淵搖搖頭,打斷了沈明玉的話,繼續說道:
“其二,是凡間那皇帝給的地圖,上面标了三處地點,有一處名為霜雪峰,結合之前他與那半妖之間的事,應當是松庾墨。”
“你懷疑那裡有神器?”
沈明玉連吃飯的動作都停了下來,認真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為什麼會這麼覺得?而且凡間不是都修仙嗎?神器……若不是認識你,我在靈界從未聽說過。”
司淵輕笑一聲,将沈明玉面前已經吃完的餐盤挪到一邊,又端過去一盤糖醋排骨。
“不然你以為,一顆丹藥,怎麼可能拉得住那半妖的魂,甚至活生生将她拖成了橫跨三個種族的存在?而且凡間隻是不信神,不代表沒有神明的傳說,他作為凡間的統治者,多耗費點人力物力,也不至于什麼消息都不知道。”
沈明玉:“……啊?我沒有往這方面想,不過想想也确實啊,像我們醫修治病,不可能說是拖着□□的靈魂不走,都是把傷病治療好,□□和靈魂之間還有銜接,才能算個活人。”
想到這兒,她歎了口氣,眉頭微微皺了起來,頓時感覺面前的糖醋排骨都不是那麼香了。
“既然如此,那豈不是說明梓安永遠不能蘇醒過來了嗎?”
司淵看着她,半晌後卻也補充了一句:“也不一定。”
這話說完,他就移開了目光,不在看向沈明玉。
可聽到這話,沈明玉自然不會放過司淵,連忙追問:“什麼辦法?什麼辦法?”
司淵好似聽到了什麼不可理喻的問題,轉頭反問:“你就這麼想讓她蘇醒嗎?如果我告訴你她蘇醒以後大概率會是個怪物呢?”
少女立刻立在了原地,眨了眨眼,全然沒有想到會是這麼個答案。
沒來由的,一股自心底而生出來的憂傷就包裹住了她的所有情緒。
“我……我就是想到了謝恒,他……他……”
一個字說了半天,都沒有憋出來下半段,短時間内她想到了太多——大殿上神使的挑釁,密室中謝恒的失态……
還有那個故事,三月十七的柔水閣,梓安的自殺……
司淵用指節叩了叩桌面,發出的響聲将沈明玉的思緒重新拉了回來。
“靈魂被更改的痛苦你是知道的,那半妖的靈魂被撕扯了這麼多年,就算蘇醒過來,恢複理智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最好的辦法還是讓她解脫。”
沈明玉抿了抿嘴,小聲問道:
“神器也不可以嗎?如果不可以的話,為什麼神使說他可以……”
司淵歎了口氣,繼續解釋道:
“别忘了,邪器是可以改造生靈的靈魂的。要麼,他找到了用邪器精準控制靈魂改變方向的方法,要麼這就是他給皇帝的一個許諾。”
“許諾他如果不阻止邪器在凡間泛濫,那麼當他集齊所有被邪器影響過的靈魂中的那一點突破力後,哪怕隻是分給梓安零星點點,助她靈魂正常,不算是多麼奢侈的事。”
屋内靜悄悄,隻有遠處的蠟燭時不時傳來“噼啪——”一聲,彰顯着時間的流逝。
半晌後,沈明玉才幹巴巴地問道:“那你前面說的呢?那微乎其微的一點可能性?”
司淵這才擡起眼,眸中沒有任何情緒:“可能性在于你。”
“啊?我?”
“如果你可以獲得兩件神器,松庾墨和追憶硯,你就可以為她重塑肉身,重塑靈魂。”
沈明玉有些咋舌,在小小的震驚以後恢複了平常。
人嘛,是想象不出來認知以外的事情的,比如擁有兩件神器和成神。
所以剛剛司淵說的話在沈明玉的耳中,和吹過一陣風沒有任何區别。
吃飽喝足,沈明玉向後一癱,拍了拍肚子。
“兩件神器,”她擡眼看着天花闆,“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超過認知了,真的……雖然我是挺想變強的,但是吧……”
她抿了抿嘴唇,斟酌着用詞:
“但是這種事還是太超前了,而且更重要的,也是我一直很好奇的是——”
少女一仰頭,将整個身體從向後彎曲的狀态變成了前傾,右手撐在桌子上,拖着腮看向司淵。
男人這時站起身,将面前的空碗一個一個擺放整齊,最後施法将他們清洗幹淨,
“你說,好奇什麼?”
“好奇為什麼邪器的模仿對象一直是追憶硯,它有這麼特殊嗎?”
司淵沉默了一下,才繼續解釋道:
“特殊,它是最特殊的一種,和邪器不同,若說邪器是吸收人的情緒,那麼追憶硯就是直接構造情緒,改變記憶,重塑靈魂,也是唯一一件神器可以将情緒轉化為修為的神器。”
“不過最重要的一點是,它可以掌控生靈的本質,不管是記憶,情緒,還是靈魂,隻有有了這些才能為生靈,所以這件神器。”
說到這兒他頓了頓,好似在思考接下來該如何思考,但猶豫隻是一瞬間,他便接着解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