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無法抵抗的力量自那掌心中的錦帛向周圍炸裂而去,層層藍色的光芒不過瞬間就照亮了肉眼可見的所有範圍。
何往帛的權能代表着空間之力,此時此刻在河月全力的催動下,眨眼間,這不大不小的宅邸所 在的位置瞬間被神力重新排列,組合。
司淵不得不收手,同時強行逆轉經脈中的神力向後飛速掠去,緊縮的瞳孔中,那庭院的大門開始一扇扇旋轉,關閉,旋轉,關閉……像是要将他吞噬的森然大口。
與先前他所擁有的空間權能并不想通,他隻能做到撕裂空間,卻無法創造空間,但何往帛可以。
空間一層套着一層,以河月為中心,迅速在這不大不小的地方構建出個絕佳的迷宮,沈明玉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看着司淵的身影從面前猝然消失,她剛想開口說話,下一秒,失重感襲來,再一擡頭……
有沒有人能告訴她,為什麼自己是頭朝地的啊啊啊啊——
沈明玉連忙運轉體内的靈力,然而她此時此刻并不知道何往帛所創造的空間究竟是什麼意思,剛想要騰空而已,就發現空間再次旋轉。
……
這一次,原先那一塵不染的庭院出現在了沈明玉的右手邊,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立刻在空中翻了個朝向……
“我真是……!!”沈明玉看着越來越近的地面,呼吸驟停,眼看着就要右臉朝地,光榮着陸,空間再次變幻。
好消息,這一次她終于是正常的朝向,頭頂是天,腳下是地。
壞消息是她離這個地好似有幾十丈遠。
而更為糟糕的是,她的頭頂是倒挂着的宅院,擡頭甚至能看到邢骁那棵不能觸碰的樹。
不過現在那棵桃樹正在熊熊燃燒,因為在空間重構,不斷翻轉的過程中,先前被司淵徹底轟碎的西廂房廢墟也随着空間旋轉,總有那麼點木棍,磚瓦砸到他。
但那是……
沈明玉招眼一看,倒吸一口涼氣。
那是一張床吧?就這麼砸向邢骁了?
不對!右邊也有?還不止一張???空中亂飛的還有被褥,文房四寶,桌椅闆凳……
至此,沈明玉總算是明白了河月驅動何往帛究竟做了什麼了——複制空間。
相較于沈明玉的手忙腳亂,司淵那邊就從容許多。
他不斷躲避着呼嘯而來的攻擊,同時追逐着逐漸将自己封閉在空間深處的河月,奈何她的神智近乎全無,司淵又不好真的出手傷她,沒多時,竟真跟丢了目标。
而當他回過神來,再擡頭看向周圍環境的時候,心瞬間沉了又沉。
空間層層套疊,一眼望不到頭的都是相似的城主府。
而更為重要的是,他找不到沈明玉,也找不到那個“種植”着邢骁的空間——最初的空間錨點。
司淵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緩緩落在了地面上,此時已是滿地狼藉,先前一塵不染的庭院此時已是堆疊了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全然沒有了下腳的空,同時還源源不斷有什麼桌椅闆凳,琴棋書畫從四周飛來,砸向地面。
此時空間還在增加,但是時間減緩了很多,而由于先前神力逆轉,體内的血氣還有些上湧,他直接選擇飛至宅邸房内,找了個封閉的房間盤腿坐下,開始調息。
他必須要保證自己有足夠的能力去應對接下來可能會出現的任何困境,同時在最短的時間内找到沈明玉。
與此同時,迷宮的另一側。
邢骁還沒來得及反映過來,便如同被拴在了水車上的桶,在空中飛速旋轉,而他西廂房裡的東西以及那殘垣斷瓦,瞬間成為了要他命的最佳武器。
而作為死物,空間每複制一次,那些奪命的磚瓦就多一塊,鋪天蓋地如同傾盆大雨,劈頭蓋臉地就砸了下來。
“哎媽——”邢骁口中咒罵着,“天殺的……啊啊啊——”
他甚至還沒有罵完一整句話,就被從天而降的半張床砸了個正着。
眼前正發黑呢,身上就瞬間起了大火,□□被灼燒的感覺直讓他渾身抽抽,眼看着就要徹底死過去。
“還好嗎?”一個關心的聲音突然傳入耳中,邢骁睜開了已經徹底合上的眼睛。
入目而來的是翠綠色的光芒,僅有幾面之緣的少女出現在他身邊,一種奇怪的力量将他樹幹上的火漸漸撲滅。
“咦?原來這也能複原啊?”少女好似很驚奇,綠色的光芒更奪目了點,“我本來認為花簾紙不行呢,這麼看好像還有點用。”
邢骁清了清喉嚨:“恩人!”
聲音極大。
沈明玉頓覺尴尬,連忙拒絕這奇怪的稱呼:“……我叫沈明玉。”
邢骁便老老實實地喊了一聲:“沈明玉。”
有那麼一瞬間,沈明玉很想直接撒手走人,但礙于自身極高的道德水平,她還是選擇了留下來,“……什麼事?”
“我不是單純的樹,”邢骁解釋着,“這是我的靈魂,那蚌精的術法有問題,可以改變靈魂!她和那些怪人是一夥的!就是他們在豐蘭城搞得這什麼破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