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水紋般的幽藍色的光芒層層閃爍，二人直接進入了另一層空間。

血腥味和火藥味撲鼻而來，空氣黏稠得讓呼吸都有些停滞。

“嘎——嘎——”

原本在吞噬馬匹内髒的兩隻烏鴉察覺到了二人的到來，尖叫着盤旋飛起，向着遠方逃離。

河月那被血污沾染的耳朵動了動，緩慢擡眼，看向二人的到來。

而沈明玉在與河月視線相對上的瞬間，一股濃厚的殺意頓時将她捆縛在了原地。

司淵向前一步，阻斷了那如同附骨之疽的眼神。

“你們竟然找到這裡了？”河月淡淡地說着話，同時收回眼神，将左肩處的箭矢直接拔出。

暗紅色的血液在空中劃出弧線，随後伴着那半截箭矢落在焦黑的土地上，化為了塵煙。

“隻可惜，我并沒有招待你們的想法。”

話音剛落，四周的環境驟然變化，從剛剛飛向遠處的烏鴉開始，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消失，湮滅，化為黑色的塵沙飄散在空中。

沈明玉連忙出聲阻止：“哎，河月！等下！”

然而“下”這個字的音節都還沒有完全發完，河月便同周圍的景色一起消失殆盡，徒留下一抹狠厲的笑。

下一秒，足以毀天滅地的火焰自二人腳下升起，空氣重新變得灼熱，鼻腔中還留有先前那戰場中令人作嘔的味道，沈明玉頓覺窒息。

司淵立刻撐起結界，将二人包裹在其内，沈明玉驚魂未定，好不容易獲得了清新的空氣，開始大口呼吸。

男人低垂着眉，一下一下順着少女的後背，“這不是她。”

沈明玉：“什麼……什麼不是她？”

司淵：“何往帛的權能是創造空間，你可以理解這是一個繭，她用一層一層的空間将自己包裹，而由于神力反噬，每個空間自己也在崩塌，她就是在賭博。”

“要麼她完全掌控何往帛，要麼我們破開空間把她弄出去，要麼……”

說到這兒，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所有人被破碎的空間徹底抹除。”

聽到這話，沈明玉愣了愣，一把握緊了司淵的手，“那我們得趕緊去找她，邢骁說過何往帛是她偷的魔尊的，而且打碎那個花瓶魔尊就會過來。”

周邊的火焰越燃越烈，全然看不出身處哪個空間，司淵閉眼沉思後，搖了搖頭。

“我感應不到她的位置了，隻能試一試。但是每次劈開空間，對我的神力耗費并不算小，而且越向裡走，越難以劈開當前空間，一旦空間破碎，我們都會跟着一起消失。”

“所以我們機會不算多，你的運氣想來很好，所以你來指個方向吧？如果最後實在做不到，我再強行拆除整個空間。”

沈明玉看着已經快要将二人徹底吞噬的火海，似乎隻有遠處天空中零星一點烏雲顯示着他們仍在古戰場的空間中，撓了撓頭，卻也知道現在時間耽誤不得，随手指了指右邊一處空間。

破煞劍在司淵的掌中震鳴，通紅的劍身上流淌着光芒四溢的神力。

下一秒，劍鋒劃過，火海激蕩出淡藍色的漣漪，空間再次徐徐展開。

沈明玉沒有任何耽誤，拉着司淵就進入到了第三層空間中。

不管河月操控何往帛究竟在這一層中放了什麼，起碼可以确定的是沒有漫天的大火以及即将崩潰的邊緣。

不過也好不到哪去。

沈明玉看着周圍拿着兵器，不斷圍上來的身影，突然有了還在凡間的幻視。

似乎，曾經，好像？

有那麼一次，在京城外，他們也是這麼被圍着的？

隻不過當時她好歹還有個欽天監客卿的名頭，再加上确實在軍營中發現了邪器侵蝕凡人的景象。

那這次……呢？

“你們是什麼人？”

從軍隊中走出一位身高九尺有餘，如同城牆般魁梧強壯的中年士官，聲如洪鐘，面色鐵青。

“這個點前來，奇裝異服，必是奸細，帶走！不要影響将軍休息。”

眼看着周圍的人立刻圍了上來，目光之中的警戒和敵意仿佛能将她們直接撕碎在原地。

她察覺到身後司淵的劍意又在凝聚，連忙伸手拽了拽他，示意不要輕舉妄動。

“我們找河月！”沈明玉高聲呼喊，“是你們将軍吧？河月！我們認識她！”

周圍正在圍上來的士兵聽到這話，動作一滞，又好像沒聽見這話一般，繼續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