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淵從背後将她攏在懷中,二人是滿目潔白中唯一的異色。
“我醒了。”
男人的聲音還有些沙啞,卻難掩言語中的激動。
他緊緊地抱着沈明玉,像是要将少女完全揉入到骨髓裡,讓她徹底成為自己的一部分。
從第一個音節進入到沈明玉的耳道中時,少女的身軀就立刻硬在了原地。
她伸出手,輕輕拉開司淵雙臂形成的禁锢,微微側頭,感受着身後男人的心跳。
“咚咚——”
“咚咚——”
沈明玉開口,聲線都在因為重逢而顫抖:“你醒了,我……我剛到霜雪峰。”
司淵低頭看向沈明玉潔白修長的脖頸,青色的血管在脆弱的皮膚下有力的跳動。
他低下頭,在那兒烙下個纏綿的吻。
突出起來的刺激讓沈明玉下意識地向後縮了縮,下一秒,司淵直接從背後環住她,五指将沈明玉的下颌扳了過來,讓她注視着自己。
沈明玉本就驚喜,呼吸有些急促,眼神中充滿了激動。
“我……”
話音未落,司淵突然俯身,穩住了那微張的唇。
寒風呼嘯,将雪松的氣息陣陣吹來,雖然不過是短短幾天未見,但這個吻卻極盡思念,直将二人肺部的空氣都要榨取幹淨。
“可以了……可以……”
沈明玉終于是找到空隙,移開臉,滿面潮紅地汲取着氧氣,“有人來了,南樓,是南樓。”
司淵這才戀戀不舍地松開這個懷抱,轉而握緊沈明玉的手,下一秒,正如沈明玉所說。
以南樓為首的一支小隊直接從空中降落在二人面前,單膝跪地,不少人渾身是血,充斥着肅殺的氣息。
白色的雪被瞬間染上了血污。
“君上、夫人。”南樓看着自己的腳尖,畢恭畢敬地喊道,“南樓率第四軍第七小隊最後二十九人,前來報道,根據先前您的命令,霜雪峰周圍所有凡人、修士全部清場,現在隻有天華的手下和我們的人。”
言語中遮不住的激動。
沈明玉有些驚訝地看向面前的衆人,這些……都是司淵曾經的舊部嗎?
她轉過頭看向司淵,發現男人眼底的狠戾一閃而過,不由地有些驚訝,剛想說些什麼。
神魂的敏感度非同尋常,不過瞬息,她和司淵立刻察覺到了有尾巴跟在了南樓他們之後。
司淵利落地做了幾個手勢,彈指間,天地間再次回歸到了之前的潔白與寂寥,隻有地上那幾抹紅彰顯着這裡剛剛來了人。
沈明玉和司淵藏在樹木之後,看着面前走來的人,辨認着他們的面孔。
以斷嶽仙君為首,後面緊跟着數位修士、妖修……
若是沒有感受錯,其中甚至還有不知何為神明的神使。
司淵捏了捏沈明玉的手,傳聲入耳介紹着這些人,聲音一聲比一聲冰冷。
昔日被生生拔出神骨的痛苦好似還刻在身上,指責、謾罵、侮辱、嘲笑不絕于耳。
而在這些所有負面情緒過後,沈明玉小心翼翼地反握住男人寬厚的手掌。
“無論如何,”少女轉頭溫和地看着他,眼底亮閃閃的,“我們一定會成功,不會有事的!”
如此自信的言語落在司淵耳中,但他說不出那一聲“好,一定。”
這三個字的分量太重,重到他無法言明,這個承諾絕不是現在能給出的。
于是他隻能回報以微笑,随後轉頭看向藏在身後的南樓。
沈明玉看不懂他們的手勢交流,隻能大概分辨應當是什麼戰術布置,但她還是十分認真地看着他們二人的舉動。
随後命令如潮水般向着身後的其他士兵一一傳去。
司淵這時伸出手,沈明玉心感神應,立刻将破煞劍歸還于原主,自己找了個極為安全的地方老老實實地蹲了下來。
她雖有神魂,卻無高強修為和體魄,縱使能突破天道,但面前這些輪不到她出手。
下一秒,數道殘影掠過,被伏擊的小隊立刻反應過來,數人糾纏在一起。
司淵的目标十分清晰,劍勢直指斷嶽仙君,破煞劍劍尖光芒大漲。
“轟——”
仙君甚至還沒反應過來,但軀體的下意識反應讓他側了半邊身子,那本該一擊斃命的劍刃貫穿了他整個右肩肩窩。
司淵面無表情地甩了下劍鋒,将上面的血液甩淨,趁着仙君還未反應過來,猛然上挑,又是一劍。
斷嶽仙君畢竟也是以劍入道,拔劍出鞘,利落地對上司淵,疼痛讓他眼前發黑,但手上動作不敢有絲毫怠慢。
“畜生東西!”
司淵一言不發,隻是動作更為狠戾。
“咣——”
“轟——”
短短的幾秒,二人已經交手數招,司淵很明顯占據上風,曾經滔天的疼痛在此時轉為了巨大的動力。
眼看着斷嶽仙君漏出了巨大破綻,司淵眼神微眯,掌心運起神力,注入破煞劍中,立刻戳向仙君心口。
斷嶽仙君聲嘶力竭地怒吼,不顧一切地抵抗,劍穗猛然一動。
沈明玉這才發現那竟然是潛藏的邪器,當即明了自己絕不能再藏,動作極快地拽下點自己的頭發,将淨化術藏在裡面,再化形為一把細碎的小石子,從戰場的側翼狂奔至最好的角度。
“嗖——”
沈明玉大喊:“老不死的!看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