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明妃的舉動那麼奇怪。可為什麼明妃遇到了事情,不直接去處理事情,而是尋她來求教如何接近皇上?
皇上在後宮向來是平易近人的,若是有妃子求見,一般情況下不會拒之門外。隻是——白一心仔細瞧了瞧這具屍體,看着情況死亡不超過十二個時辰。确切的說,應該是在昨日她入宮見明妃的那一段時間發生的。
也就是說明妃當時還不知道這件事。隻是她總覺得蘇城出事,明妃應該是有預感的。
蘇城的死狀太過慘烈,依照常理推斷,這應該是仇殺。于是白一心繼續問道:“這位蘇掌固身前可和什麼人結下過仇怨?”
林臻沉吟了片刻,一旁盛梓銘道:“蘇賢弟為人和善,是個難得的清官。隻是最近似乎有些反常。”
“哦?怎麼反常?”白一心一面豎起耳朵聽,一面四下查了起來。
地面上的血迹到處都是,應該也是兇手有意為之。而此處不像是休息的地方,倒像是個書房。白一心攏着衣袖小心翼翼地走到了書桌邊。
盛梓銘的聲音傳來:“最近他忽然尋我喝酒,我還沒來得及赴約。但蘇城自小到大一飲酒身上便會發紅色的疹子,想來他是有别的事情要對我說。”
白一心瞧了瞧書案頭的幾本書,都是些經略之術,看得出蘇城是個很勤奮的少年。書桌上沒有什麼有用的東西,隻是白一心發現,這書案上鋪了毛氈,可上面卻沒有宣紙。
略一思忖,她坐了下來,仔細瞧了瞧那毛氈。上面墨迹重疊,看不出個所以然來。隻是可以确定的是,上面曾經有過一張紙。那張紙去了何處,上面寫了什麼,都無從得知。
林臻瞧着白一心大馬金刀地坐下了,正要提醒她不要破壞現場。忽然,白一心定定的瞧着一個方向。
他順着她的目光看去,隻見對面的牆上挂着一幅畫。那幅畫并不是名畫,筆法也很普通,看不出什麼特别的來。
隻是畫上的場景有些詭異,畫的是大雪紛飛時,一個女子躺在雪地裡,滿身是血。她的身旁還擺着一個啼哭的嬰兒。看女子蒼白的幾乎要和雪地融為一體的面容,似乎是已經死了。但因為沒有畫上五官,所以難以辨别。
看到這幅畫,大将軍帶來的這位女子神情似乎有些不對。
白一心站起身,對大将軍道:“其實想要找出兇手,我有一個法子。隻是需要所有人都退出去。”
盛梓銘看着她,眉頭皺了皺。他思忖了片刻,便走到林臻面前,低語了兩句。林臻重新打量了一番白一心,原來眼前這個女子便是國師。
上次祭天大典他遠遠瞧過一眼,隐約有個模糊的印象。今日乍一瞧卻沒認出來,如今大将軍一說,他倒是對上号了。
雖然林臻對于這種神棍素來将信将疑,但珠玉在前,此前已經有這樣的女子讓他驚豔過。如今大将軍對國師也頗為信任,他也不便多說,便帶着其他人退了出去。
盛梓銘正要轉頭問白一心發現了什麼,卻見她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怎麼了?”
“我作法的時候,旁邊有人恐怕不太好。”
“怎麼不好?”盛梓銘反問道。
白一心皺了皺眉頭:“隻怕到時候招來了什麼東西,沾染上了,便不好了。”
“身正不怕影子斜。”
“可是——”
盛梓銘轉頭看着白一心:“其實國師那些神神鬼鬼的伎倆,怕不過隻是皮毛。我倒是想見一見國師真正的本事。”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白一心知道他是鐵了心不會離開。隻得硬着頭皮走到了那幅畫前。她踮起腳尖,想要将那幅畫取下來,可是卷軸挂的太高,她夠不着。
她正要轉身去搬個凳子來,一轉身,卻正撞在一個人的胸膛上。盛梓銘不知何時已經走到她背後。她驚慌失措地看着他:“你——你這是——”
話音未落,盛梓銘已經擡手取下了畫。白一心連忙側身閃過,盛梓銘拿着那幅畫仔細瞧個究竟:“這上面有何不妥?”
白一心将那幅畫卷了起來抱在懷中:“這畫沒什麼不妥,而是畫後面有玄機。”
盛梓銘轉頭瞧去,果然見到牆上有一處與其他地方不同。他伸手摸了摸,後面應該是一個機關。
盛梓銘正思忖間,白一心已經走到了書桌旁,她掀開了毛氈,書案上露出了一尺見方的活動的木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