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裕川大跨步走出了房門,走到門口,對花箋說道:“準備一些吃食過來,不要餓着夫人。”
花箋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等人走遠了,才有些糾結的和周錦悅說道:“小姐,哦不,夫人,你現在是夫人了,剛剛差點沒反應過來。”哪怕叫郡主或者叫三小姐她也能習慣啊。
周錦悅好笑的聽着花箋亂喊,“過幾天你就習慣了。”
王媽媽在旁邊訓斥道:“你私下裡叫也就算了,在首輔大人和老夫人面前可不能叫錯了。”
花箋吐了吐舌頭:“知道了媽媽。”
王媽媽道:“夫人,現在可餓了?老奴去給你弄些吃的過來?”
周錦悅搖搖頭:“我早上吃了不少,現在不餓的。”又讓花箋、流雲兩人先去休息:“你們也跟着忙了一天了,先去吃點東西吧,休息一下。”
兩人皆道:“小姐不必擔心我們,我們換班的間隙吃了東西了。”說完便都站在一旁陪同,以防周錦悅有什麼不時之需。
陸家的宅子是祖傳的老宅,風景頗為不錯,地方也大,喜宴設在了花園。陸家的花園也很大,李茹沒有什麼别的愛好,就喜愛侍弄花草,花園被她打理的極為漂亮。
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此時此刻,大家皆一臉喜氣的說着恭維話。
陸家的态度很明顯了,對這個兒媳婦非常滿意,不過也輪不到陸家不滿意,陸首輔職位雖高,奈何新郎官之前的表現不是很争氣,陸二郎明顯是走了狗屎運,否則依着皇家對那位昭和郡主的寵愛,做皇妃都是使得的。
陸裕川雖不善交際,但他的好友楊逸明可謂左右逢源,各方的話都說的漂亮,傅傑和王琸等兩個兄弟,雖不如楊逸明會說話,但擋起酒來可不含糊。
陸裕川本人也是玉樹臨風,雖然那道疤痕有些破壞美感,但對比起他此時的笑容滿面,卻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了。
雖說大部分的酒被幾位好友擋了,但有些人的酒,陸裕川卻不得不自己喝,比如走過來的兩位。
太子和五皇子對他表現得很是熟稔:“恭賀你新喜!”
“百年好合!”
陸裕川不欲參與到皇子們的鬥争裡去,但又因為周錦悅的關系,他還沒入伍,就表現出了和太子的親近。
陸裕川都明白,但今天他不想想這些,今日是他的大日子,對于這些祝願的話,他聽到就很高興。便也舉起酒杯:“多謝兩位皇子,草民也敬二位一杯。”
太子和五皇子起哄:“隻敬一杯就打發我們了嗎?昭和可是我們從小看着長大的,你可要好好對她。”
這話,陸裕川不得不接,于是一連給兩位皇子敬了三杯酒。
陸首輔的兒子結親,來的都是高官和權貴,陸裕川的兩個好友也沒法子都擋了去,陸裕川還是喝了不少,幸好他的酒量好,李茹和陸家老太太擔心他進不了洞房,在第二壇的時候就給他的酒裡摻了水,陸裕川見該敬酒的差不多都喝過了,便尋了個理由退了出去。
滿身的酒氣,陸裕川的神志卻清明得很,眼睛亮閃閃的。
從今以後,央央就是他的人了,會冠上他的姓,他們可以光明正大的親近,再也不用管那些男女大防。
“新郎官在這裡!”不知是誰一陣大喊,又有一群他不認識的人把他又拉了回去。
陸裕川皺了皺眉,不應該啊,他都喝過一波了,怎麼還有人來拉他?
他不解歸不解,但仍是不好拒絕,隻得又随衆人回到了人群之中。
......
這時候的屋子裡隻有他們主仆幾人,周錦悅也無需避諱什麼,坐着的時候就沒有那麼儀态端正了。
周錦悅在床上端坐着,知曉陸裕川一時半會兒是回不來了。
盡管周錦悅說不餓,但王媽媽是過來人,還是備好了吃食端了上來。周錦悅坐到這個時候,其實有一點餓了,但她不敢吃。
于是她隻笑着道:“沒事的,我不吃,隻是有些累,我靠一會兒。”周錦悅要行動,蓋着蓋頭覺得不太适應,想了想,便還是想把蓋頭先拿下去,豈料那蓋頭上的金絲勾住了她的發冠,她怕自己胡亂動作把妝發弄亂了,便喊了一聲:“王媽媽,你幫我弄一下。”
室内一片靜默。
周錦悅忽覺室内安靜得可怕。
她心中一慌,慌忙的想把蓋頭直接拿下來,不管那勾線的地方了。驚惶之間卻從蓋頭底下露出的縫隙中看到一雙靴子。
那是一雙男式靴子,卻不是她下花轎之時看到的屬于陸裕川的靴子。
周錦悅開始恐懼了,用力的把蓋頭取了下來,也顧不得妝發了。
入目是周錦悅恨入骨髓的一張臉。
周錦悅環視四周,她的兩個丫鬟和王媽媽都倒地不起,但也沒有看見什麼明顯的傷痕。
“你把她們怎麼了?!”周錦悅驚懼道。
四皇子笑得溫和:“阿悅不必擔心,她們隻是暈過去了。”
周錦悅放下對她們的擔心,眼下最該擔心的人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