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卻是五皇子白晟衡。
白晟衡一抱拳,露出一口大白牙:“昭和,我也自請去邊境曆練曆練。”說完又調轉馬頭:“好了,不與你多說,我們這就要出發了!”
白晟衡如疾風一般,來得又急又迅速,走得也很快。
周錦悅隻來得及揮手,便被遠遠得抛在後面了,迎面撲了滿臉的塵土。
行吧。
直至隊伍再也看不見,周錦悅這才轉身朝自己的馬車走去,邊走邊用帕子擦臉。
在離馬車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聽得一聲:“昭和妹妹這就回去了?不若一起喝杯茶?”
周錦悅渾身一僵。
沒事的,陸裕川說的那幾人就在自己身邊,此時官道上還有行人,他不能把自己怎麼樣的。
也許是剛走不久的陸裕川表現出來的灑脫飛揚,亦或是陸裕卓給她的暗衛帶給她的勇氣,周錦悅忽而覺得不那麼害怕了。
她緩緩轉過身,克制住自己的恐懼和恨意,緩緩的道:“四皇子,我們并不是可以一起吃茶的關系。”
白晟甯笑得愈發溫文爾雅:“怎麼不是了?昭和不也喊我一聲表哥?”
周錦悅垂下眼眸,微微福了個身,皮笑肉不笑:“昭和哪敢高攀?若是之前,昭和且還能忝着臉讨一杯,但不知道四皇子為什麼覺得那件事發生之後,我們還能像是沒事人一樣的坐下來喝茶?”
白晟甯嘴角的弧度大了一些:“哦?是發生了什麼事讓昭和妹妹對我态度轉變那麼大?”
“你!”饒是周錦悅知道他無恥,卻不想他還能這麼厚臉皮。
那等事,自然不便在大庭廣衆之下說出來。
白晟甯走近了幾步,微微彎腰,讓自己的臉更貼近她,低聲說道:“昭和何必這麼抗拒我?诶,我也隻不過是......傾慕于你罷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可見昭和的魅力非同一般。”
若是她沒有上一世的記憶,若是她沒有成親,這話對于一個未婚的小娘子來說,簡直是一場災難。
可周錦悅不是。
周錦悅冷笑一聲,退後了一步:“四皇子,昭和第一次見識到你的臉皮,我以為我們已經撕破臉了。”既然是他先做出不軌的事情來,那麼她也不再掩飾對他的敵意,這樣才是合理的。
四皇子站直了身體,又恢複成了翩翩君子的模樣:“那日的事,你對陸裕川說了嗎?”
“說不說的,與你無關!”周錦悅知道,他是要試探陸裕川對她或者他的态度。
白晟甯似乎聽不見她話語中的厭惡和排斥,還是那副樣子:“是我有什麼地方不好嗎?”俊朗的面容似有些難過,若是遠處不知情的人看來,似乎是他被眼前的女子傷了心。
周錦悅不為所動,再次後退一步,拉開了與他的距離:“四皇子,我夫君剛走,你便對我如此殷勤,這實在不符合你平時的形象,你對昭和所做的事情,更是有違君子之道!!”
“告辭!”
周錦悅一甩寬袖,大步跨上了馬車:“我們走!”
她盡可能的忘記上一世的記憶,用現在她所在的立場去對待白晟甯,以免被這個有可能有上一世記憶的人看出破綻。
車夫與丫鬟都不明所以,但兩人都是她從周府帶過來的人,對她的話并不違逆,隻依言照做。
周錦悅再也沒有回頭看留在原地的人。
她面容冷肅,以至于花箋和流雲都不敢出聲問話。
周錦悅閉着眼睛想,也許,京城才是屬于她的戰場。
她不該躲在家裡不出門了,也不能一直依賴于陸裕川,畢竟陸裕川在邊境,鞭長莫及,自己還是要做些準備才好。
的确,她當初一心想和陸裕川成親,是為了尋求庇護;可是那是十幾年後的陸裕川了,現在的陸裕川也隻是一個比她大不了兩歲的少年人,他暫時還無法與白晟甯抗衡。
更重要的是,周錦悅不想僅僅隻依賴他了。
她能看出來,陸裕川已經很努力的想要讓她安心無虞了,他想要為了她做到更好,去做那些他根本不喜歡做的事情,那麼她也不能隻一味的害怕呀。
陸裕川在為她、為他們的未來而努力,她又怎能退後蝸居在家?
周錦悅思及此,掀開簾子,朝外頭吩咐道:“先不回去了,先去西郊母親留給我的那個莊子。”那個莊子是她母親的陪嫁,如今是她的陪嫁,車夫也是知道的,應了一聲,便轉了方向。
花箋和流雲減周錦悅說話,才敢低聲出聲詢問:“小姐,出什麼事了?”
周錦悅搖搖頭:“沒什麼事,我就是想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