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丫鬟對視一眼,不敢再多言。
那個莊子本就在皇城的邊緣,離陸裕川他們約好的地方不遠,很快便到了。
那個莊子很是肥沃,有不少田地和租戶,雖說比不上京城其他大戶權貴家裡的地段好,但也算是上乘了。
莊子的管事聽聞主人家來了大吃了一驚,還想着自己是不是哪裡出了差池,讓這位大小姐親自過來,連忙捧了賬本恭敬的呈上來。
周錦悅過來主要不是為了這個,但面上卻依然平穩的接了過去,認真的翻看起來。
管事的是母親留下來的老人了,她自然是信任的,以前也不曾過來看過。
主要還是她以前和傅芝不和,傅芝就是有心想教,她也不耐煩聽,這些管家之事,她都是交給王媽媽的。
後來嫁給季承平,中饋都要自己主持,季家又不寬裕,她當時可是吃了不少苦頭。
重生回來就老老實實的和傅芝學習,富貴之家和季家的情況又不一樣,周錦悅虛心請教,才知道這裡頭的門道多着呢,不由得有些汗顔,還好王媽媽一心一意為她做事,替她盯着下面的人,不然她要被那些人糊弄的死死的。
母親留下的這些人縱然沒有壞心,但若是主人家一直放縱不管,多多少少也是會生了私心的。
良好的上下級關系,不僅僅是下人得力,主人家也要賞罰分明。
若是那勤懇辦事的和偷奸耍滑的一個待遇,獎懲不分,勤懇辦事的難免會生出不平來,心懷怨氣,最後心灰意冷,覺得倒不如也跟着偷奸耍滑,左右沒有什麼分别。
周錦悅拿了賬簿仔細看了,沒什麼問題,這才和顔悅色的朝那管事道:“趙叔不必如此拘謹,我今日到城外辦事,路過此地,想要來看看。”
那管事這才笑起來:“哪兒的話,小姐能來,小的再高興不過了。”隻是心裡嘀咕,大小姐這嫁了人是不太一樣了,知道來看自己的産業了。
周錦悅在莊子裡随意的走了走,不經意的就聊到了最近的收成,還問有沒有其他比較空閑隐秘的莊子。
那管事雖許久不見掌事人,但卻是個忠仆:“最近的收成頗為不錯,也是老天爺賞飯吃,加上上回小姐的恩賞,他們幹活更賣力了,都很是感激小姐呢。至于莊子......”
周錦悅自傅芝那裡學了不少,後來讓自己莊子下面的佃戶能從收成裡面分成,如果他們中的地産的收益多,他們可以從中得一分的利。
以前無論那些佃戶怎麼幹活,他們拿到手的銀錢都是固定的,然而改了之後,佃戶們卻可以從中獲利,幹得自然更加起勁。
那管事說話兩分恭維,八分贊賞,這話誇得真心實意。
周錦悅見他似乎有其他話要講:“趙叔,你也是跟随我母親多年的老人了,有什麼直說就行。”
那姓趙的管事見主人家聲音溫和,便也放開了膽子:“小姐,最近我們隔壁有一大片良田要出售,我過去看了下,那地很是不錯,難得的是那主人家急着變賣,價格開的不高,隻求盡快脫手,您看,若是我們能買下來......”
周錦悅也不生氣,暗道,這趙叔做個莊子管事當真是屈才了。
趙管事常年替周錦悅看着土地莊子,對那些地也有一些了解,隔壁那一塊兒的确是上好的良田,與他們現有的差不多,最重要的是,便宜,比市價少了三分之一。
覺得這樣的機會,若是錯過不免可惜,正巧主人家難得過來一次,他才提出來。
若是周錦悅一直不過來,他也是不敢擅自做主的。
周錦悅突然想到了什麼,不由得勾唇一笑。
她原本是想給将來培養人手找個隐蔽的所在,卻還有其他收獲。
西郊的良田,她怎麼忘記了?
她自從接管了手裡的田地鋪子,對京城的一些地方也算是有些了解。
京城就那麼大,中心的繁華地帶就不用說了,周邊有名有姓的莊子良田,她亦有所了解。
京都西郊的良田,這個時候折價也要急着脫手,可不是那王林家的麼?
皇帝因為太子遷怒王林,王林兵部侍郎的位置不保,他能留得命在就算不錯,在京裡的産業自然是要趕緊換成銀子才好攜帶或者上下打點。
她一時間竟然想不起來這茬。
周錦悅意味不明的朝趙管事一笑:“趙叔,便依你的意思,對方要出手多少,我們都要了,這件事,便由你來辦吧。”自從和傅芝學習,她明白一個道理:錢留在手上的是死的,隻有放到别處去,才能錢生錢、變成活的。
手上留有足夠的周轉花費即可,其他的,可以投出去。
趙叔見小主人采納了自己的意見,不由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線:“一定不辜負小姐的重托。”
周錦悅又和他聊了一下莊子的事情,趙管事對這一塊很是熟悉,當即就指出了一處地方,卻是在城外的一座山頭,隻是因為之前死過人,連續換了幾家主人,結局都不怎麼好,那莊子便荒廢了,也無人接手,主人幾乎也已經放棄了。
因為前幾任主人不吉利的下場,趙管事不免勸上一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