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箋和流雲兩個丫鬟遠遠的見陸裕川大步離開了,又聽說陸裕川的臉色不好,疑心是兩人吵架了,也不顧陸裕川吩咐他們不許進來,生怕周錦悅出了什麼事,連忙進去看她。
一進門就看着周錦悅癱在地上,登時生起一絲怒氣:“小姐,你怎麼了?是不是他欺負你了?”邊說便查看她身上有沒有傷。
花箋和流雲是周錦悅的丫鬟,本來就和陸裕川沒打過多少交道,出征之前就有些怕他,眼下看周錦悅如此狼狽的倒在地上,第一感覺就是,陸裕川打她家小姐了。
畢竟幾年之前,陸裕川暴戾傷人的名聲極為響亮。
周錦悅被兩個丫鬟扶起來,好一會兒才醒過神,又緩了一緩,才聽清花箋在說什麼:“沒有,他沒有欺負我。”
兩個丫鬟對視一眼,不大信。
周錦悅定了定神,蒼白着臉:“沒事,你們不要瞎說,你們派人去和将軍的侍衛說一聲,讓他好好看着将軍,不要出事了。”
“是。”流雲領命出去了。
花箋用新打來的熱水給周錦悅擦臉,周錦悅不願意說,她們這些當丫鬟的也不敢多說什麼,隻能盡力伺候好主子。
“小姐,還是應當照顧好自己的身子。”幾個心腹本來已經把稱呼改過來了,這會兒見周錦悅狀況不好,情急之下便又恢複了以前的叫法。
周錦悅神情恍惚,一時間也沒有糾正。
*
陸裕川出去之後,兀自生着悶氣,他十分介意周錦悅的實際喜歡的不是自己——就算是上一世的自己,他也覺得那是兩個人。
至于白晟甯說的其他的那些話,陸裕川沒有放在心上。那些求而不得的男子總是喜歡這樣诋毀女子,诋毀的是别人,陸裕川都不愛聽,更何況白晟甯說的他的心愛之人,他便隻當白晟甯在放屁。
所以那些什麼前世今生的說法,陸裕川聽進去了,那些诋毀周錦悅的話,他便隻當白晟甯的氣話和瘋話了。
陸裕川出來好幾天,等心裡的郁悶消了下去才回想起當時周錦悅的臉色十分不對。
蒼白的過分。
這才恍然自己當時做得十分不妥。
也許除了那前世今生,還有些事情沒有撒謊。
比如白晟甯和周錦悅之間,可能确實發生過關系。
陸裕川自己是不介意的,都說了是上一世,就算是這一世,他們之間發生了點什麼,那也是自己沒有保護好她,他有什麼資格介意?
陸裕川唯一介意的是,周錦悅是不是愛自己,或者愛的人是不是現在的自己。
可他忽略了,他不介意,不代表周錦悅不介意。
難怪當時她的臉色那麼難看。
陸裕川這才後悔當時走得太幹脆了,一句話都沒有留,也沒有說清楚,難怪這幾天家裡都沒有傳信過來。
白晟衡有心想給陸裕川放假,不料陸裕川當天就自己跑回來辦公了,還一連三天都沒回去;白晟衡雖然開心有人幹活,卻也擔憂兄弟的狀況。
事情這怕是大了。
于是整整三天都沒敢和陸裕川說笑,連旁敲側擊的問一下都不敢,就怕哪句話說的不對把人給引炸了。于是很快就把白晟甯的罪定了下來,給他争取到了最嚴酷的死法,淩遲。
并且讓陸裕川親手行刑。
這個死法是白晟衡和諸位大臣執意争取下來的,明毅帝雖不打算放過白晟甯,但也不想讓兒子死的那麼凄慘。
但白晟衡執意要求,諸位大臣也一起上奏,明毅帝一個半癱的人,終究是抵不過衆意,點頭批了。
誰讓當時白晟甯把這群大臣得罪狠了呢。
再說周錦悅這邊,她自覺陸裕川厭惡她,心裡發虛,也沒有主動去找他,隻打聽他的情況,陸裕川氣歸氣,倒沒有隐瞞自己的蹤迹,怕她擔心,消息日日都傳回來。
可周錦悅心神恍惚,硬挺了兩日,終于在第三日病倒了。
她這一病,長風院的事就像是長了翅膀一樣,散播到了陸國公府的各處。
長風院的人嘴巴是挺嚴,但老太太發問,誰敢不回?
于是大家便都知道陸裕川和周錦悅吵架了,還一連幾天都沒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