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難被告知不能跟着周廷開會,隻好獨自一人去了别處找東西填飽肚子。
他知道自己暫時還沒那個本事進入周廷的核心團隊。帶他來香港,不過就是因為查信想收他當小弟。
以及,想上他。
像周廷這種級别的毒販,怎麼可能上了幾次床就把他當骨幹成員,什麼事都交待給他?
根本不可能。易難有這個常識,況且他已經達到階段目标,混上了周廷手下的位置。至于進一步成為心腹,還需要靜待時機。
吃完飯,在船上遊蕩時,他遇到了一個熟人。不對,如果是她的話,應該是兩個熟人。
安西是他和好友言珂一起從九樓救下,又一起守護的那個折翼女孩。他們發誓會保護她一輩子。既然安西在這條郵輪上,那麼言珂一定也在。
易難犯起了難。離開雲南後,他就一直在金三角不人不鬼地潛伏着,沒有家人,沒有朋友,連他媽唯一的熟人也隻敢選個瞎子。
六年了,馬上就要第七年。人的細胞七年内就會完全代謝一遍,從内到外,變成一個嶄新的人。可為什麼過了這麼久,想到言珂在這裡,他還是那麼想見?
他是卧底啊,而且當初離開警校,還是以那麼......不光彩。盡管是虛假的,但他的确是被開除的。他有什麼臉面去見言珂呢?
卧底最不該見的就是熟人。
校友最不該見的就是混得好的校友。
可是,摯友注定要見面。
言珂躲開安西,找地抽煙。安西告訴他,自己要去甲闆逛逛,看看美麗的夜景。
言珂當然同意了,不過依舊暖心交待:“别走遠了,讓我能看到你,知道嗎?”
“哦,好的,知道了。”
安西走在熱鬧的甲闆上,吹着清涼舒适的海風。轉身間,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六年未見的,熟悉身影。
海風溫柔至極,吹在臉上涼涼的。就像當年她被這個身影抱在懷裡,墜下九樓的風一般清涼。那是她的重生之風。
安西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那道身影,眸中漸漸蓄滿淚水。
你看,風那麼輕,還能把人吹哭了。
“阿易。”安西快步走了過去。
易難挑眉,停在原地。
“阿易,真的是你!”安西本想抱住他,卻見易難臉上沒什麼表情,她面露不解。很想問他,阿易,是我啊,我是安西。是你救下來的那個女孩,是你的朋友啊。
然看到易難緊攥的手指後,她忽然明白過來。易難認出了她。隻是,很可能不方便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