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崖之下,周廷面無表情地一手擰斷狙擊手脖頸,對方睜大眼睛,下一刻,緊箍在腰間的手松開,屍體如被丢棄的垃圾墜入谷底。
易難隻覺快勒斷的腰突然一輕,雖然依舊在負重,但是明顯能感覺輕松不少。
下一秒,一隻大手從懸崖下面伸出,扒在地面上。易難躺在地上,仰面朝天,一臉猙獰地拉住繩子,根本沒看到那邊的情況。
待周廷把阿文拉上來,走到眼前,易難這才解開腰間的繩子,迅速站起身來。
周廷見過易難許多猖狂嚣張的樣子:從天而降,又從八樓一躍而下,輕松打亂他和提拉德的計劃。擋停失控車輛,鑽出車頂窗,敢爬到疾馳的車上救人。他曾經打死一隻老虎,卻無比猖狂地叫那隻老虎小貓咪。
每一張面孔都比今天一副灰頭土臉,頭發灰撲撲的都是草和土,手臂滿是清晰勒痕的樣子要俊朗好看。可這一刻,對上易難眼睛的這一刻,他就是覺得此刻眼前的男人最好看。
周廷一言不發地盯着他。
“廷哥,這裡不安全,趕緊離開吧。”易難替他收好安全繩,幫着他把阿文轉移到一處隐蔽相對安全的山洞,這才掃了掃身上的灰塵,卻發現快拔包裡的飛镖掉了,當即轉身就要離開。
“去哪兒?”手腕一熱,被人從身後攥住。易難驚詫地朝身後看了一眼。
見周廷黑眸盯着自己,視線從眼睛掃到唇瓣,易難默默抽手,卻沒有抽回。
他救人目的雖然不純,就是想讓周廷答應他蹭飛機,但是對方要是還想S他,那就要好好想辦法了。怎麼才能既不被S,又能成功蹭上飛機。
正想着,就聽周廷又問了一句:“問你話呢,去哪兒?”
“回原地,找飛镖。”易難言簡意赅回答。
說着解開淩亂的頭發,迅速叨了兩下,狼尾半紮。周廷又看到長發緊貼着稍帶血痕的頸,眸色倏地一暗。
“我跟你去。”
“啊?”
“我跟你去。”
說着,不等易難拒絕拉着人原路折返。
兩人速度很快,找到掉落在懸崖口處的飛镖就要離開。然山谷的雇傭軍聽到響動後已經朝這裡圍了過來。
周廷拉着易難就往草叢密集的密林深處跑,根本不是阿文所在的山洞方向。
當然,分散行動,目标才不會那麼集中,存活率自然也高。但跑路就跑路,躲子彈就躲子彈,易難相當不滿周廷把他摁在草叢裡躲着。活像個隻會躲得弱兵。
以他的單兵作戰能力,大可不必如此被動。
耳邊時不時傳來嗖嗖的子彈聲。易難忽然被周廷按着肩膀,翻身壓在密草林立的野地上。
“我死了不就沒人為難你了麼?”周廷撥開他眼前的長發,又掃了眼勒出青紫的手,“剛才,為什麼不放了繩子?”
“你不怕麼,萬一還有狙擊手,你會死。”他問:“為什麼救我?”
因為着急回金三角特區。易難還是不甘心善尾工作沒完成。可看周廷一副神情複雜又時不時透着莫名不解的模樣,他肯定不能這麼說。但迷蒙的眸透出來的不止複雜,還有止不住的欲望流轉。他要是再敢胡扯些有的沒得,周廷絕對會當個禽獸。
易難望着那雙深眸,看着裡面自己的倒影,漫不經心地反問一句:“那廷哥呢,為什麼跟一起我取飛镖?”
四下黑漆漆的,唯二明亮的地方隻有二人的眼眸。
透着黑暗和危險的迷人夜晚,一雙大手落在易難頭頂,周廷随意揉了揉,語氣也相當随意,當然,除了眼神意味深長外。他問:“你覺得,是因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