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圍至45高速公路時,突擊小隊隻剩8人。
此時暴雨轉至大雨,公路上光秃秃的,一輛車也沒有。易難與剩餘隊員迅速排成作戰隊形,一位年齡最小的隊員被七人包在中間,等待攔停經過車輛。
而大部隊則留在相對安全區域等待接應,斷後的巴育則端着機槍朝身後追趕來的敵人一通狂掃,子彈密集飛射,所到之處,鮮血與哀嚎聲不斷。
而遠處的機場,滾滾黑煙已被大雨澆散。
馬路上,八名隊員被大雨打得睜不開眼,然卻沒有一個人敢放松警惕,皆處于高度警戒狀态。
就在這時,掩藏在機場建築高地的狙擊手瞄準目标,齊齊扣下扳機。
數發子彈從西南斜側打來,最邊上的四個隊員還未來得反應,便被擊中眉心,應聲栽倒。
易難當即拉起隊友屍體作掩體,趴在地上,迅速将機槍架在掩體上,“往回撤!”
往回撤也來不及了,對方占據制高點,且機槍點不明,留在原地被打,往回撤也躲不開高處的狙擊手。
耳機裡,易難聲音急促:“李賽,查一下附近的機槍點!”
然無人機搜索需要時間,扣下扳機則不過一秒。大雨滂沱,眼看着高處的狙擊手已經瞄準,即将朝馬路上剩餘人員扣下扳機。
就在此時,一輛白色防彈皮卡飛沖而來,緊接着一個急刹,輪胎瞬間摩擦水淋淋的路面,濺起無數水花,正好停在最邊上的隊員身前。易難當即伸手拉過隊員,以車身為掩體,按頭蹲在車下。
于是,飛馳而來子彈穿過伸來的手臂,緊急減速,最後伴着血和雨墜在濕漉漉的公路上,發出清脆的金屬撞擊地面的聲音。
“拿圖,機槍點端了麼?”周廷停下車,并未離刻打開車門,而是跟在20分鐘前突進機場,繞于敵方身後,此刻正架着肩扛式防空導彈肅清威脅的拿圖确認安全情況。
“廷哥,你那邊的機槍點,機炮點,全部肅清。”拿圖瞄準即将開車跑路的疊戈,就是一發導彈。在一陣巨大的轟鳴聲中,伴着大雨,連人帶着車一起炸成碎片。
周廷這才打開車門,迅速下車,然後眼睛掃向地上四個穿着相同迷彩服的活人。
手臂突然中槍,易難卻一點都沒反應過來疼,或者說在密集的槍聲火炮裡,他早就做好了受傷的準備,甚至是死亡。他知道這趟墨西哥之行是賭命,賭赢了,查信會徹底信任他,賭輸了就是非死即殘。
可以說,他做好了一切準備,唯獨沒有準備好在即将賭輸之時,遇到為他翻盤之人。
而這個人,是他連想都不會想到的那個金三角通天帶。
隔着覆面,和瓢潑大雨,易難不知道自己是用什麼眼神朝周廷擡眸看去的。
一個低頭,一個擡眸,四目相對。然後,周廷一把将人從地上拉起。
盡管覆面遮住了整張臉,可那雙眼睛周廷永遠不會認錯。
隻是,雨太大了。他望着那雙眼睛,伸手拉開覆面,動作一如六年前那晚在暗巷,在四目相對間,易難伸手拉下他的黑布那般,一模一樣。
濕漉漉的臉龐,異常明亮的眸,啧,沒認錯,是他弟弟。
對視中,易難目光顫了顫,“查信少爺在後邊,我馬上通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