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相吻的時候,阿郁是什麼感覺?”
“……”
“讨厭嗎?還是喜歡?”
郁安默了一秒,如實答道:“喜歡,但是阿肅親得有點深了。”
禮肅眼中浮現出一層淺淡的笑意,可郁安還沒來得細看,那點笑意就隐匿無蹤了。
“和喜歡的人親近,隻會因為喜歡而生出欣喜而非厭惡,是嗎?”
郁安點點頭。
“之前與阿郁親近的時候,我都覺得欣喜。”
禮肅目光低斂,看着他身上天青色的長衫,“但那時我是把阿郁當做了女子,這不對……”
郁安呼吸都放緩了,縱使稍覺不安,也很認真地等待着他的下文。
禮肅慢條斯理地按着他的腰,“所以我想試試,面對身為男子的阿郁,我會否仍覺得歡欣。”
郁安順着他的話問:“怎麼試?”
“阿郁……”
在郁安擡頭的一刹那,禮肅的吻落了下來。
和以往不同,這個吻輕得像是風中的絨羽。
雙唇一觸即分,不染情欲。
郁安回過神來,輕聲問:“阿肅讨厭親我嗎?”
“不讨厭,”禮肅眸中暗光閃動,又擡起他的下颚親了他一下,“我喜歡阿郁。”
郁安眼睛一亮,“真的?”
“嗯,”禮肅和他對視,眸中霜霧盡散,“不管阿郁是男子還是女子,我都喜歡阿郁。”
“對不起,這種事不用确認,我也可以直接告訴阿郁的。”
反應過來禮肅一直在借着由頭欺負人,郁安簡直百感交集。
郁安抱住了禮肅的肩膀,“阿肅好壞。”
禮肅扶住他的腰,很溫和地向他道歉:“對不起。”
猶豫和遲疑是假,擔憂和在意是真。
不管郁安是男是女,都是淋着霜雪将禮肅護在懷裡的人。
是和禮肅相攜相伴的阿郁,是即使自己難過也要溫暖别人的笨蛋,是遠梁冬天裡唯一的日光。
禮肅很早就下定決心,要走到足夠高的位置,将接住他的阿郁重新捧起,長長久久守護對方。
這個決定不會因為郁安是男是女而改變。
因為阿郁隻有一個。
禮肅要保護的人,隻能是他。
禮肅很快嘗到了捉弄人的後果,親密的時候,郁安總是睜大眼睛盯着他看。
像是在反複确認他會不會讨厭。
禮肅哭笑不得,撓着郁安的腰将他放倒在榻上,逗得人說不出話才罷休。
看着面頰绯紅仰面躺在榻上,仍雙眸明亮瞧着自己的人,禮肅輕輕地彎起眼眸,用手去刮對方卷翹的眼睫。
傻阿郁,怎麼會有人不喜歡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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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郁安終于确認了禮肅的心意,知道這人确實沒在強裝。
這事還要從二三月裡,禮肅又一次從麟茂來遠梁時說起。
彼時禮肅一現身,公主府的仆從很自覺就領着他往府中走。
恰好郁安那日沒外出,正百無聊賴地翻看着商戶賬本,乍然見禮肅進來,還以為自己忙裡偷閑生出了幻覺。
分明前些日子對方還在信中說,新君事忙,大典之後安穩社稷行程很多,郁安便做好夏日才見面的打算。
直到被禮肅抱在書案上親吻,郁安才慢慢反應過來,禮肅真的過來了。
多日沒見面的人親得很兇,不給人喘氣的機會。
郁安軟着身子推他,“阿、肅,别……别親了……”
禮肅在他唇上咬了一口,秋水般的眼睛含着脈脈情意,“我很想你。”
郁安被他勾到,抵抗的力度一松,“唔。”
被迷迷糊糊親了半天,郁安實在受不了,匆匆推開他就想從案上逃開。
禮肅扶住郁安分開的膝頭,“阿郁要去哪?”
郁安紅着臉說不出話。
禮肅勾着他的腰将人往自己身上按,将他托臀抱起。
郁安推他的力道大了點,“不要這樣。”
他反應太大,禮肅動作一頓,很快就像察覺到什麼,輕聲笑了起來。
郁安無地自容,将臉埋到他頸窩。
頸側滾燙,禮肅将他放上了小榻,“這裡會舒服些。”
一落地,郁安就默不作聲往裡面挪。
禮肅牽住他的手腕将他拉了回來,“阿郁。”
郁安搖頭,“不親了。”
面頰帶粉,分明唇瓣還濕着,呼吸也是亂的,但郁安還是很肯定地重複一遍:“不親了。”
禮肅打開他蜷着的腿,很耐心地吻了吻他的面頰,“阿郁,對相愛的人來說,這是正常的。”
郁安知道這是正常的,但是親自遇到這種情況還是覺得難堪。
禮肅安撫般吻過郁安的頸側,而後擡起眼睛看他。
郁安被這人看得沒辦法,主動去親他。
這次親了很長時間。
郁安被放開的時候,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坐到了禮肅的腿上。
他想下來,稍微一動就被禮肅按住了大腿。
“别動。”清潤的聲音已經完全啞了。
郁安視線下落,立即就不動了。
穩穩按着郁安的腿不讓他離開分毫,這人的語氣卻很溫柔:“阿郁,我心悅你。”
此刻,言明與否已經無關緊要了,郁安親身體會了禮肅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