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織大汗淋漓地抵住卿月,他俯下身去,吻了吻同樣潮濕的佳人,“團月,你可得帶着閨女快點回來!”
“傻蜘蛛!”卿月勾住朗織的脖子,媚氣地說,“我走了,你不正好和羽情在一起嗎?”
“诶呀!”朗織心虛地躺下來,把卿月摟在懷中,“你看你,又說這話,我跟她……”
“朗織,”卿月擡起眼睛,認真地看着朗織,“羽情對你确實是真心的!且不說她對你怎麼樣,隻看她對瑤兒,就知道她的心并不壞,所以……”
“你同意了?!”朗織按捺不住自己渴望的激動,脫口而出。
卿月的臉色頓時冷了下來,她看着朗織期盼的眼神,“是,我同意了,你高興了?”
“诶呀!團月!你怎麼變得這麼大度啦?!”朗織興奮地套上衣服,跑了出去。
“傻蜘蛛!”卿月生着悶氣穿着衣服。
剛收拾妥當,就見朗織拉着滿臉詫異的羽情沖進屋裡,“羽情!快跪下!”
羽情雖然不理解,但是也乖乖地跪在了卿月的腳邊。
“朗織!你要幹什麼?!”卿月滿臉愠氣地喊道。
“羽情!磕頭!”朗織踢了一下羽情的腳。
羽情趕緊一個頭磕在地上。
“羽情!以後你就是娘娘的人了!咱倆都是娘娘的人!嗚嗚……”朗織突然捂着臉低聲抽泣起來。
“啊?”羽情想擡頭卻又不敢,隻能跪在地上不安的扣着地面。
“朗織!你在說什麼胡話?!”卿月瞪着朗織喊道。
朗織抹了把臉,對羽情嚴肅地說道,“羽情!今天卿月娘娘松了口,允許你進我的門,但是,在迎娶團月之前,我不會納任何人!所以,我不能給你身份,如果你不能接受,現在就可以離開……”
羽情的心有些落空,但是又無可奈何,“我……”
“羽情嬸子!”蘇予瑤洗了澡,換了身金粉色的束袖長裙,腰間寬帶挎刀,護腕長繩緊束,高紮馬尾、淨面粉白、雙眼炯炯、英氣逼人地踏進房間。
卿月和朗織看着如此炁場的蘇予瑤,都驚訝得張着嘴,說不出話來。
羽情趴在地上微微側頭,看向門口,隻見一雙利索的靴子邁着穩健的步伐站到自己眼前。
“羽情嬸子!”蘇予瑤蹲下身子把羽情扶了起來。
羽情看着眉宇間多了一絲英氣的蘇予瑤,“啊?瑤、瑤兒小姐?”
蘇予瑤對羽情微微一笑,轉身對朗織說,“爹!您既然不能給羽情嬸子任何身份,就不要用自己的私欲困住她!”
她又轉向卿月說,“娘!既然您對爹納妾之事不情不願,那又為何非要松這個口,讓這個老男人占滿了便宜?”
随後,她又轉向羽情,“羽情嬸子!您願意為了這個男人的一句空話,就舍了自己的幸福嗎?”
羽情低頭思考着,沒有回答。
“閨女,你出來了?”朗織的眼皮子又淺了。
“爹,我問您!我和娘這就要回冰輪宮,再也不回仙山了,您是否舍得一身修為化為凡人跟我們走,享盡陽壽,步入輪回?”
“當然!我本就是這麼打算的!”朗織毫不猶豫地說道。
“好,那我再問!如果羽情嬸子被趕出仙山,永不得回,您會同樣做嗎?”
“呃……那你和你娘走不走?”朗織猶豫地問道。
蘇予瑤淺淺一笑,對羽情說,“羽情嬸子,您還不明白嗎?”
羽情聽着朗織的選擇,已經知道自己永遠都不在朗織的選項裡,但她又舍不得……
“羽情嬸子,如果給您分一塊地,圈個院子,養點雞鴨,種點青菜,您的手藝又那麼好,無論賣點什麼生食熟肉的,都能掙點銀兩香火,多少也能攢點修為,可好?”蘇予瑤拉着羽情的手問道。
“啊?好是好……”羽情難為情地說道,“但是我不是正路來的,要給我分地方,恐怕不太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的?我去替您求!”蘇予瑤信誓旦旦地說,“等我幫您求來了地方,您就好好謀劃經營!萬一我求不來,就幫您謀個生路,您也能有個自己的營生!如果之後您還是對我爹的承諾深信不疑,并且對我爹依然情深,我就開口求娘,讓她同意納了您!”
羽情低頭想了想,“也好……隻是麻煩瑤兒小姐替我費心……”
蘇予瑤沖着朗織和卿月抱拳微微一拜,“爹!娘!女兒要去趟朱雀宮!”
“啊?那……我們陪你去!”卿月看着性情大變的蘇予瑤一時間還轉不過來腦筋。
“不必!我自己去就可以!娘!您在家看好飛花要緊!”
“飛、飛花?”卿月有些茫然地望向窗外,隻見飛花舉着一塊柴火在院子裡哼哼哈哈地舞着。
“飛花怎麼了這是……”卿月又被驚了一下,一回頭,蘇予瑤已經出了房間。
屋子裡,隻剩下深思的羽情,滿臉茫然的朗織和同樣茫然的卿月。
羽情想了想,狠下了心,說道,“娘娘!謝謝您的大恩!但是現在,我願意聽從瑤兒小姐的建議……所以,對不起!”
“诶?”朗織大為不解地呼噜着腦袋,不對呀!不應該是把羽情收進來嗎?這怎麼還要給她……自立門戶了?!
卿月看着羽情微微屈膝,毅然決然地轉身離開,這才慢慢回過味來,“朗織!瑤兒自己去朱雀宮,會不會又出什麼事啊?!”
朗織一拍大腿,“糟了!團月!你看着飛花,我去看着閨女!”
蘇予瑤一步一步邁向朱雀宮。我真是糊塗,怎麼可以輕易相信别人?怎麼可以輕易依靠别人?怎麼可以被自己的情欲影響?怎麼可以将自己的仇恨假手于人?
我現在的力量如此薄弱,如果依然故步自封,又何時才能報仇雪恨?!
我,該長大了!
蘇予瑤閉上眼睛,沉了沉炁場,穩了穩心境,一定要穩住啊!蘇予瑤!千萬不能慌!
她深吸一口氣,慢慢呼出,猛地睜開眼睛,湛清空谷,無形如道!
朱雀宮裡好像發生了什麼大事!
“诶?!您是……瑤兒小姐?!”畢熔毫無例外地被蘇予瑤的模樣吓到了。
“畢熔,發生什麼事了?”蘇予瑤望着遠處大殿之上灰裡透紅的天空,問道。
“诶……就是因為……”畢熔瞄了瞄蘇予瑤,小聲地說,“您砍了吳老六的口器,惹怒了其他關押的堂仙兒,他們就……”
“起義了?”蘇予瑤眯着眼睛看着天空,問道。
“他們能起什麼義,也就是抗議一下!”畢熔不屑地說,“不過,也不知道玄風大人怎麼想的,就由着他們鬧,有幾個修為高一點的,沖破了看守,直接鬧到大殿去了!”
“哦?這可就……有意思了!”蘇予瑤回頭看着畢熔,“畢熔,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去?”
“啊?……”畢熔想着前幾日的驚心動魄,一咬牙,一跺腳,“去!在下就舍命陪君子了!”
“閨女!”朗織也追了上來,“你要幹嘛去!爹也去!”
蘇予瑤看着朗織和畢熔,笑着說,“跟我去可以!但必須都得聽我的!”
“那是當然!”畢熔笑着說,“在下就是佩服瑤兒小姐的勇氣和魄力!”
“閨女!你放心,無論你幹什麼,爹都護着你!”朗織拍着胸脯說道。
蘇予瑤的心更加安穩了,“好!一言為定!”
蘇予瑤回身踏上石闆路,邁向那個她本不想再面對的地方……
“玄風大人!您得給我們個說法!”一個滿身散發着烏黑炁場的老婆子帶着幾個看似義憤填膺、正義凜然的堂仙兒聚集在大殿的丹墀上。
玄風負手站在台階之上,祁門、管箫、管樾、銀毫、飛鷹等人護在左右。
玄風似笑非笑地看着下面氣勢洶洶的幾個堂仙兒,“哦?什麼說法!”
“吳老六好好的,什麼都沒幹!怎麼就被砍了口器?!”領頭的老婆子高聲說道,“把我們無緣無故地關在這裡不說,還動用如此惡毒的私刑!如果不給我們個交代,我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就是!就是!”其他堂仙兒附和着。
玄風眯起眼睛看着說話的老婆子,冷笑一聲說,“文婆,您想讓我給您什麼交代?”
“哼,”文婆同樣冷笑一聲,“青柑大人在的時候,可從來沒有對堂仙兒動過手、用過刑,我們也不為難您!要麼就把我們放了,要麼就讓我們帶着蘇予瑤去伊母娘娘那裡評理!”
“好啊!我跟你們去!”蘇予瑤高聲說道。
衆人一驚,紛紛回頭,隻見蘇予瑤渾身散發着微黃色炁光,面容堅毅、煞氣十足,一步一風,站定之後,裙擺發絲依然微飄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