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傍晚了,在錢和兇宅中猶豫不決的李欶最終決定硬着頭皮進去。
反正還有什麼比窮鬼更可怕的呢。
304房的門自從被撬開後就沒鎖過,都是虛掩着,李欶翻箱倒櫃找出個陳年小手電照明,沉坷老老實實地跟在他身後,安慰他:“沒關系,裡面都被處理幹淨了的。”
雖然有來自前租戶的肯定,但李欶還是覺得背後滲的慌,轉頭把手電照到他臉上,嚴肅盯着他:“是不是你在我後面散發冷氣?”
手電的光透過他照到角落,沉坷頭搖的跟風扇似的,否認:“不是我。”
“行吧。”李欶把手電轉回去:“你别搗亂就好。”
這間房子的布局跟他那間差不多,隻不過地方小了點,客廳還有窗戶,按照之前樓房周圍的環境看,應該正好可以照進陽光。
窗戶上放的小植株全死完了,剩幾個發黴的花盆駐在那兒,幾年沒有挪動。
電線已經被剪斷了,由于窗戶對面正對牆面,整個房間隻能分到少的忽略不計的陽光。
李欶把手電調到最亮,環視這間房子。
沒有電視,入目所見全是被翻的亂糟糟的書本資料,蘑菇型小夜燈還插在砸爛的插闆上,最中心放着一張桌子和兩把椅子。
上面放着一摞落灰的書和一張灰蒙蒙到看不出來的相片。
卧室更小,難以想象這麼點地方是這麼能蜷縮下一個十九歲的孩子的。
李欶越看眉頭皺的越緊,職業病犯了,随口問了句:“你當時住這的時候收你多少錢?”
沉坷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聽他問他,毫不猶豫地回答:“兩千三百五十元。”
“我去。”李欶低聲罵了句:“坑爹房東真黑心。”
“沒有補貼嗎?你這大科學家......”
“有五百的補貼。”他聲音低落下來。
“怎麼會呢?”李欶怪異地看了他一眼:“人才補貼不應該有一千五嗎,别說你還是科學院的人?”
他創業那段時間每個月還能有租金補貼呢,可惜創業失敗了。
沉坷搖頭:“不知道。”
李欶一看他這老實樣就知道他肯定是被坑了,其中的錢不知道進了上頭哪位的口袋,提醒道:“下輩子做人強硬點,你這樣的,看着就好欺負。”
雖然剛開始見到他的時候還給他吓得不輕,表現的那麼強硬,結果發現是個軟性子,好欺負。
他繞過倒在地下的櫃子,跟老媽子似得嘴裡嘀咕着,蹲下去找他說的那塊顔色深點的木闆。
絲毫沒注意到停留在背後眷戀的眼神。
不負衆望,在努力一番後被他找到了裝有一些現金和銀行卡的小匣子。
李欶一邊吹開卡面上的灰塵,一邊調侃他:“怎麼藏錢方式跟我奶一樣。”
沉坷蹲在他旁邊,看他喜氣洋洋地把卡放進衣服内側的口袋,寶貝似的拍了拍,說:“密碼是411204。”
李欶下意識道:“你的生日?”
沉坷點頭。
“okok,下次你生日我給你燒紙錢。”他一副做兄弟在心中的模樣,趁天還沒全黑,馬不停蹄往24小時取款機驗資。
濕冷的空氣中彌漫着雨的味道,混雜着地面的塵土,很不好聞。
如果這是在上班的路上,那李欶早就罵天罵地了,但今時不同往日。
他拿着卡推門出來,每根頭發絲都散發着喜氣。
“十二萬十二萬我的十二萬~~”李欶高興地把卡捂在懷裡,本來想着能有個幾千就心滿意足了,誰知道他這麼會掙錢,這錢跟白撿有什麼區别!
沉坷跟在他後面跟着開心。
李欶又買了很多好吃的,平時舍不得吃的菜,順便給他買了幾根好香。
“慶祝一下。”
他還買了酒。
由于香點的多,有好些小鬼都跑來蹭,李欶怕這點分不過來,于是又多點了幾根。
他把卧室的電視打開了,聲音傳到客廳,顯着房間熱鬧,沉坷坐在他對面,懷裡抱着李欶給他的衛衣沒有說話。
卡面在白熾燈的照映下反出瑩瑩光亮,酒足飯飽,李欶打了個哈欠,撥通一個電話。
那頭響了好久,沒人接。
自動挂斷後李欶看了眼号碼,又重新撥通過去。
這次被挂斷的很快。
又打,又被挂斷。
這回李欶脾氣也起來了,哼了一聲,拿衣服去洗澡。
期間小梅發消息問他最近怎麼樣了,李欶洗完澡出來看到了,給她回了句:還行。
想了想,他問她:最近有沒有什麼比較想要的東西?
小梅秒回:欶哥,你發達了?
李欶瞥了眼銀行卡,心想可不是嘛,白撿了十二萬。
他一邊跟小梅發消息,一邊大發慈悲地跟沉坷說了關于在他家寄居的有關事宜以及對變态的三個不允許。
不允許偷看他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