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好的!”陳子清脆的聲音自電話另一頭響起:“保證完成任務!”
“這下滿意的嗎。”何光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你就安息吧李欶,别擔心這個擔心那個的了,你現在當務之急就是把自己身上這身傷養好,然後等陸廳回來了,咱們幾個一起好好把案子辦了!”
李欶把被子拉到胸口,鬧了一上午,疲憊來的很突然。
何光看他快要缺氧的樣子,問:“要把窗戶打開不?”
“開一半吧。”他半眯着眼,有點要休息的意思。
何光立馬遵命,拉開一半的窗戶,關上紗窗,識時務地帶上王論出去了。
這間病房算得上是位置比較好的了,樓層處于中間,聽不到樓下的各種嘈雜的聲音,從窗戶往外眺望,又能看到路上車水馬龍川流不息,繁華景色盡收眼底,床頭和窗戶都放了幾盆淨化空氣的盆栽,電視挂在正前方,遙控器就在床頭。
生活還是很不錯的,現在沒了兩人的叽叽喳喳,李欶把身子支起來,臉上哪有迷糊的困意。
都是裝出來的,麻藥過去,傷口一陣陣疼,連睡覺都成了奢望。
随意放在病床上勾着的手感受到一股冷氣,李欶把視線拉回,看見手心放着的一個涼涼的小東西。
——他的玉佩。
李欶:......
上面還站着血迹,李欶不知道是他的還是齊路的,亦或是兩人的都有,握緊手把東西拿到眼前,似笑非笑地看着突然出現的鬼,也沒怪他的意思,說:“原來是被你拿着了,怎麼不早點給我?”
沉坷沒有回答,看到他目前情況還不錯,露出慶幸的笑容,俯下身,做出要吻他的姿勢。
“别别别!”李欶現在苦于轉不了頭沒法躲避,剛剛又被何光的問題當頭一棒打下來,罕見地把羞恥心打回來了,把手擋在兩人中間,拒絕他的索吻。
雖然他很好看,閉着眼睛親了也不吃虧,但問題就是他現在對男的下不了口。
被拒絕的沉坷微微低頭,有點委屈。
然而這一套也不是次次都有用的,李欶嚴令拒絕,表示不可以。
但是......
沉坷解釋:“親吻有助于傷口愈合。”
李欶跟看傻帽一樣看他:“你這科學研究研究到狗肚子裡去了?哪項研究表明親吻有助于傷口愈合,要是真的,被捅了幾刀,随便找個人親了就好了,全世界都不用開醫院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怕他誤會,他局促地解釋,李欶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突然看着他。
貌似......上次便利店,他的手掌劃傷後是怎麼好起來的?
打了幾天的紗布,他還整天嫌這愈合速度慢的令人發指,可是什麼時候傷口就突然好了呢。
前因後果一串聯上,李欶将信将疑地看着他,其實心底已經信了個十分之九。
但是他真親不下去,李欶伸手表示暫停,“你等等,讓我考慮一下。”
“好的。”沉坷永遠是這副态度,好的讓人覺得拒絕他也是一種殘忍,就這麼乖乖坐在床邊安靜地等他考慮。
李欶沉默半天,覺得自己實在忍不了清醒時傷口傳來的鑽心的疼痛,于是立馬給石老闆打了個電話,問他喪葬店裡有沒有假發賣。
石老闆一向無所事事,電話接的也快,在聽懂他問題的時候沉默一瞬,随後說:“唉,還真有!”
“幫我燒一頂,麻煩了。”
“你要哪樣的啊?”那邊傳來摩挲聲,石老闆問:“我這有大波浪,黑長直,還有殺馬特,顔色多樣随意搭配哦~”
“任君挑選。”
說完,電話那邊傳來邪笑聲。
李欶用腳都能猜到他想了些什麼少兒不宜的内容,視線停在沉坷臉上,心中描繪着他戴假發的樣子。
其實這張臉戴什麼都好看,李欶覺得他的氣質更配黑長直,有一種清冷的感覺,于是讓石老闆趕緊安排上。
“行行行,報名字,出生年月。”
李欶一股腦說了,那邊也是立馬發貨,跟李欶說已經在燒了。
不一會兒,一頂用假發片縫起來的劣質棉布假發出現在沉坷頭上,李欶難以置信地看着他頭上的東西,提起一片一片的“黑長直”無話可說,配上沉坷那雙清澈的眼神,怎麼看怎麼不搭。
“現在可以親吻了嗎?”他以為有了假發,李欶就不會那麼排斥了。
“......”
“稍等。”
李欶沒看他,轉頭又給石老闆打了個電話,問他進的是什麼牌子的假發,真難看!他要投訴!!!
石大爺不慌不忙解釋:“現在行業對假發的需求少,我成本在這呢,進貴了沒有利潤。”
李欶無奈:“起碼能做到是一根根的吧,幾片布縫頭上是怎麼回事?”
“唉,其實貴的也有,不過不值得啊......”
他正想勸李欶接受這頂假發,卻被他直截了當地問:“石大爺,您這到底還有沒有貨?”
石大爺表情嚴肅:“無。”
李欶:......
“來吧。”挂了電話,他沖李欶勾勾手,眼睛一閉,視死如歸的感覺。
沉坷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抗拒,呆呆地摸着硌手的假發片,一邊湊近他。
他是沒有呼吸的,所以湊近時李欶隻能感受到一股冷氣,但奇怪的是他的唇卻不冷,溫度在可以接受的範圍,隻比正常人的低一點。
邊角炸毛的假發片劃過他的睫毛,很癢,李欶顫了顫眼皮,沒有閉眼。
沉坷閉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