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找我朋友。”

“你找不到了。”

“不是你朋友你不着急，在這幹說風涼話。”

看着重新返回的沉坷，李欶做唇形問：怎麼樣了，找到人沒有？

沉坷搖頭：“十五樓往下都沒人。”

那就是在十六樓往上？

往上還好，内裡的黑煙暫時沒到蔓延到那層，李欶看了眼二十樓的标識，要往下走。

“你幹什麼？”付清流拉住他，“你瘋了？下面有付漸華的人！”

李欶轉頭：“你什麼意思？”

“這棟樓地下是付清流的實驗室，有專門的人替他銷毀東西，現在整棟樓下面都是他的人，見一個殺一個，誰都跑不了。”

這麼殘暴？有沒有王法了？

“那還不都是因為你受牽連！”李欶小小出了心口的惡氣，還是要堅持下去。

付清流：“我也不知道他膽子大到這種地步，野心竟然大到想吞并付氏。”

李欶忍不住嘲他：“你自己沒點本事，還怪人家有野心，要是早防着也不會這樣，他這禽獸什麼樣，你們相處了這麼久難道還看不出來？”

“男人不都慣會僞裝？”付清流意味不明掃了他一眼：“你這不就是個例子。”

李欶轉身：“我沒空跟你在這扯這些。”

“你想死，我也不攔你。”見李欶還是堅持要下去，付清流難得忠告：“下面的人帶着防毒面具，在一層層檢查，他們帶着槍，抓到就是死，你現在下去，不是給他們送人頭？”

“所以我說，你也沒必要去找你朋友了，找到了也是一具屍體。”

李欶冷臉：“你先把自己的小命保住再說吧。”

“北面在正對面，你跟着我，我帶你去找。”付清流說完，強行拉住他的手。

耳麥“刺啦”一聲，傳來小梅虛弱的聲音：“咳咳......好姐...咳...你們能聽見嗎？”

“小梅！”

“小梅，你在哪？”

她那邊的背景聲有點雜亂，顯然不止一個人，王論把耳麥拿着，用氣音緊急跟他們說明情況。

“我們在裡面找到齊倩倩了，但現在咱們三個都被外面那群拿槍的堵在十七樓了，找了一個地方躲着，離北面的安全通道很近，但是出不去，現在他們一層一層搜，馬上就要搜到我們了，救命啊，我身上隻有一把槍壓根不夠用！”

李欶一直保持着一種外部靜止，腦子高速旋轉的狀态，在付清流再次扯他的時候，李欶猛地擡頭，把他往上推：“分頭走！”

“為什麼？”付清流皺眉：“你又要做什麼？還是要下去救人？你為什麼就說不聽呢？”

李欶自動忽略他的話，“你往上跑，去北面消防通道跳下去，現在上面應該沒人，不用管我！”

他說完，下樓往北面跑，包裡的暗夾裡藏着一把假槍，射擊的時候聲音很大，他得先把人引到他這邊，人少總比人多有機會跑出去。

耳麥裡一直沒人回應，王論還在那叫：“何光呢，這咋辦啊，能不能讓他來接應一下，消防呢，為什麼還沒聽到消防車的聲音？”

木好：“消防在半路被堵了，何光和陳子過去查看情況了，你們怎麼搞的，等我，我過來。”

“别啊！”王論急的不行，但聲音又不敢太大，手握得緊緊的，勸她：“你真别做蠢事啊！而且你現在進不來的，下面全是那群人，有十幾個。”

“都怪我.......”身邊還能隐約聽到小梅帶着哭腔的聲音：“是我拖累了你，我不應該沖動進來的。”

“哎，年輕人有正義感是好事，沒啥怪不怪的，再說，看到有人困在裡面，咱們肯定要救的......等等，我感覺他們好像越來越近了，等會要真不行，我就先出去吸引火力，你跟那個......呃......倩倩是吧，先走。”

他看了眼站在暗處裸露出的手臂上都是傷口的女人，對小梅悄悄說：“等會你跟着她出去，萬一有情況也可以賣賣隊友，自己的小命更重要。”

“不行。”她哽咽：“實在不行我去吸引注意，這件事都是我不好。”

“不行，你的命更重要，你，你一定要記着我的遺言啊，一定要把我的光輝事迹發揚出去！”

他們那邊還在推辭誰去誰留，李欶已經摸到敵法後面了，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他透過牆偷偷看正在一間間巡視的人。

可能是防護服的原因，隔絕了李欶的視線，竟然沒有一個人發覺有人在偷看，耳麥裡王論還在源源不斷傾訴遺言，李欶拿出槍，心想這玩意怎麼比之前拿着的更有分量？

他拔了保險栓，随便對準一個人的背影，連眼睛都沒閉，雙腿半蹲一副随時準備跑路的模樣。

食指微動，扣動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