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當時你記得我,但是變得很冷漠。就好像換了一個人,變了一個性格。”
沙雯看看孫乾,再看看朱青,再看孫乾,再看朱青,抓狂,她要搞不明白了,想要插嘴,卻一句話也沒擠出來。
孫乾的記憶中,朱青上岸後,坐在洞窟旁的石地上,緊閉着眼睛很痛苦的樣子,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鮮空氣。先她一步上岸的唐德回頭看向大海,眼神裡充滿了警惕。
她是一個人來旅行的,孫乾算是跟他最熟的人,他便上前去扶住了她,問她感覺怎麼樣她也不答。
潛水公司和救援人員上前來問他們另外兩個小情侶還有一個女孩子的蹤迹,女孩子的媽媽大哭着快要暈厥,不斷地搖晃朱青。
救援人員安撫那個母親,畢竟朱青看起來身體狀況也不是特别好。
朱青有點晃神,她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孫乾再次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開口幾次卻都說不清楚,隻是說頭很痛。
唐德上來扶住朱青的另一邊手臂,他很嚴肅的呵斥孫乾:“現在不要說這些,先讓她恢複過來再說。她受到了巨大的驚吓,現在什麼也說不出來。”
“那你說!”孫乾有些發怒了。
唐德緊皺眉頭,不管任何人再怎麼問他他也都不再開口了。
等朱青上了救護車,後面的三個人也上岸了,隻聽得那個母親抱着女兒激動的大哭。
第一次帶團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恐怕他是過不去轉正期了。
朱青被送到了當地的醫院,孫乾以朋友的名義臨時擔負起了照看她的任務,她像小鹿一樣驚惶,卻仍舊對事情的經過閉口不談,隻是對于相關部門例行聯系家屬的時候,她非常抗拒,過激地表現出不要聯系父母的态度。
“他是我男朋友,他在就好,有他就可以了不要聯系我家裡。”
孫乾有些意外,他就這樣被臨時拉來充當起了男朋友的角色。
朱青起初打電話給津菀的公司請了一周假,說是身體抱恙。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她再次聯系了公司負責人,說是身體原因直接離職,由于不打算回去交接,例行壓扣的一個月薪水也不要了。
在這期間,朱青時而清醒時而昏睡,吃東西很少,狀态和剛到瑞陽的時候有着天壤之别。
大概三四天後,她開始好好地吃東西了,什麼都吃,不挑食,眼神逐漸不那麼遊離了,卻依舊沉默不語。
在這期間,孫乾找到了後上來的三個當事人,那對小情侶和那個女孩,他們的狀态恢複的很好,幾乎是沒有什麼異狀,稍微休息了一下就沒什麼大礙了,隻是以防萬一也被安排進了同一間醫院觀察,孫乾過去的時候,兩個小情侶正在醫院的食堂大快朵頤,好像是來醫院旅遊的,那個女孩的媽媽帶着她在醫院用平闆電腦看動畫片,看得哈哈大笑。
孫乾問她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三個人像商量好了似的說:“能有什麼事呀,看海底世界看得太過入神,走散了,太往裡了,感覺到了的時候就一起摸到岸邊回來了。”
找不出破綻,因為全是破綻,大家都不信,可是又沒有人猜得出真相,當地媒體争先報道,卻除了結合上一次一模一樣的事件陳述事實經過,也沒有什麼新的說法。
孫乾再聯系旅遊公司想要找唐德好好聊聊的時候,對面卻說已經辭退了,說是臨時工,責任全在這個導遊身上。
要了聯系方式,唐德接了電話後拒不配合,隻是對他說:“以後離海遠一點。”再打過去,電話就被挂掉了。
孫乾感覺心口像悶了一口氣,唐德的這句話,讓他把這件事跟他媽媽的失蹤聯系到了一起。他認定朱青是這件事的突破口。
出院的時候,朱青得到了一筆賠償金,拿到賠償金後她直接留在了瑞陽,臨時住在酒店,孫乾決定一直跟着她,他幾乎每天都要問一次朱青當時的情況,兩三日以後,朱青開始趕他。
其實用不着什麼理由,他們本不熟。朱青一日比一日冷漠,那種如大學生般天真的女孩樣子一掃而空,她好像變成了一個沉默又幹練的女人。
孫乾在朱青第一次驅趕他不要跟着自己的時候就離開了,他知道自己再問不出來什麼。但是他沒有走遠,他也辭了職,用自己的方式在附近偷偷的跟蹤朱青。
朱青置辦了一些衣物,直接在瑞陽當地紮根住下來了,在酒店包了月,整日忙進忙出,她打了很多電話,有給父母的,有給旅遊公司的,有給唐德的。
過了不到一個月,她去了瑞陽市桃源新城小區附近的中介,沒過兩天便定下了一個單間入住,之後她似乎趨于穩定的生活。
孫乾把一切看在眼裡,他再次聯系了朱青,約她出來聊聊清楚。朱青見了他,她的樣貌和第一次見她的時候變化很大,利落的襯衫,筆直的西服褲子,頭發紮的很整齊。見面的時候,朱青隻是很冷淡的說,别再聯系她了。孫乾給她點的果汁也沒有動,起身蹬着高跟鞋離開。
孫乾大失所望,雖然他不甘心這條線索就這麼斷了,但是也沒有辦法繼續下去。他回到津菀繼續工作生活,直到有一天,他收到了朱青發來的一條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