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房的門一推開,朱青就吃了灰塵,咳得睜不開眼。
好不容易緩過來,方才看清眼前的狀态,說是藥房,倒更像是陳年無人打理的老倉庫,玻璃櫃裡的藥擺放的很淩亂,數量看起來也不足,有些價簽後面沒有對應的藥。
朱青皺了眉,她不太能确定這種地方到底還有沒有可以用來救沙雯和孫乾的藥。
鐘禾環視一圈,大喊:“有人嗎?”
喊完抱着胳膊坐在原地等了起來。
“沒人啊,鐘禾,我有點急,我們要不然先……”
“來了。”
鐘禾話音剛落,從藥房後面的門裡急匆匆地走出來一個中年女人。
中年女人看起來有三四十歲的樣子,她走了一頭的汗水,也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趕來的。
“朱姐,她來了,你要買什麼藥?”
那女人站在櫃台後面,拿了一件白大褂往身上穿,順手給自己的頭發綁起來,往玻璃櫃後面一站,這個如同老舊倉庫一樣的地方方才有了些藥房的感覺。
“買什麼……”女人放下剛梳好的頭發,剛問出口,看向朱青的同時卻愣住了一下,她輕輕地動了動鼻翼,“你……”
朱青注意到了女人的欲言又止,她有些狐疑:“怎麼了?”
女人又動了動鼻翼,有些尴尬的說:“不……沒事。你要買什麼藥?”
“後背和小腿受傷很嚴重流了很多血應該用什麼藥?”
女人打量了一下朱青,見她隻是手掌受傷,想來是給别人買藥的,思考了一下,拎出來了一個立着的長方形藥盒:“喏。”
朱青拿起來一看,那特麼是一瓶止咳糖漿,兒童的,還是過期的!
朱青放下那瓶止咳糖漿,她感覺出來面前賣藥的女人連一點點的醫學常識都沒有,她似乎沒有經過一點培訓就上崗了。
“怎麼了朱姐,你不是着急嗎?”
朱青用自己為數不多的醫療常識判斷,她要買的是消炎止痛的藥,她心急如焚,低頭掃了一眼,玻璃櫃裡沒有找到想要的藥,又用手撐着玻璃櫃腦袋前伸去找。
賣藥的女人伸手給朱青的臉按了回去,有些生氣的說:“不講規矩,你到底買不買?”
“我要的是消炎止痛的藥!”朱青沒管她,推開她的手,再次向她身後的櫃子上尋去。
鐘禾有點着急了,他拉了一下朱青:“朱姐,咱們得講規矩,要不然……”
朱青眼睛一亮,她看到了一盒阿莫西林,她記得那是口服的消炎藥,她伸手指過去:“我要那個,阿莫西林。”
女人回頭看看,她回頭拿下來,但沒有遞給朱青,說:“這藥是消炎的還是止痛的?”
“消炎,我要它。你這還有沒有碘酒、酒精、雲南白藥或者三七粉?”朱青感覺自己趕得上半個大夫了。
女人回身看了一圈,走回到後面的房間,包出來一個木頭盒子,拉開盒子,裡面有不少小紙盒,拿出其中一個紙盒,朱青看見上面寫的是一個從來沒聽過的藥名,女人把那個紙盒又打開,裡面有一個個紙包,她遞給朱青:“三七粉。”
朱青有些懷疑,鐘禾走上來貼着她耳邊說:“朱姐,那個紙盒就是随便一裝的,雖然其它藥數量有限,但這個紙包裡的藥都是桃花源自己種的,你放心吧。”
也沒有别的法子了,朱青問道:“多少錢?”
“三元。”女人并不想把藥遞給她,伸出三根手指,有點看不起眼前穿着青灰色上衣的朱青。
“幹嘛呀,搶錢啊,這麼貴?”鐘禾驚呼。
“這個藥房的藥也沒多少了,愛買不買。”
朱青着急,她掏出那百元大鈔遞給女人。
女人眼睛一亮,她接過來,沖着窗戶透過來的微弱光線照了照,又用手在上面刮了刮,歡喜地親了一口,急忙塞進口袋。
随即她從自己的褲兜裡掏出來一大堆零錢,一元的五元的一大堆,還有幾個朱青沒有見過的鋼镚兒,點來點去。
朱青很着急,伸手去抓:“先把藥給我!”
“别急啊姑娘,錢得找你。”女人欣喜地點錢,又有點尴尬的說:“哎呀不太夠啊,姑娘你這票太大了,我這隻有五十……沒有人會随身攜帶着麼多的錢的。”
“随便,過後再來拿。”朱青伸手再去抓藥,女人這才遞給她。
朱青抓了藥和那一大把零錢就走。
鐘禾有些忐忑地跟上去:“朱姐,你……你等等我。你這麼多錢下次來拿,你放心嗎?”
“下次你來拿,拿到了算你一半。”
“好嘞!”鐘禾不再擔心了。
回去的路,朱青走的心急如焚,她肚子咕噜咕噜地叫,距離上一次從瑞陽城開車出發前吃最後一頓飯已經過去大半天了,她一點東西沒進,她懷疑自己剛剛暈倒是低血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