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着天真笑容的鐘禾,朱青打了個冷顫。
他在裝作一個人畜無害的樣子?
朱青把腳上割落的繩子抖掉,情不自禁地往後退了兩步,
她甚至聞到了鐘禾藏在袖口中的刀片上的血腥味兒。
鐘禾淺笑,面對朱青的後退,他問道:“朱姐,你怎麼了?”
“沒,我腿有點軟。”
朱青雖然這樣說着,但是她心裡已經很清楚,鐘禾并不像表面上那麼單純,隻是什麼桃花源糧店打工者那麼簡單,他和他的同伴身手不凡,在身材沒有優勢的情況下仍舊以少勝多。
他接近自己到底是什麼目的?
她環視了一圈自己身處的環境,上方是圓形的拱頂,被打倒的那群大漢似乎是在一個巨大的管道中搭建出來這樣一個生活區,不過看着床鋪很簡單,應該也是臨時的床位,或許是刻意用來綁她的一個場所,拱頂周圍有一些向上發展的黑色空洞,空洞中似乎是延綿到其它位置的管道,那裡吹來的空氣更加清新,似乎通往的地方是有草坪的地面,剛剛那些來輔助救援的人就是從那個地方滑下來的。
等等!
朱青意識到了一個一直以來都被她忽略的問題。
她的視力怎麼這麼清晰了?
這裡的空間很大,被小油燈照亮的範圍實屬有限,而其它地方甚至于連輪廓都顯不出來,恐怕隻有貓或貓頭鷹那種帶夜視能力的動物才能看得到吧。可是她怎麼會看得一清二楚?
另外就是她的聽覺和嗅覺,剛剛她的眼睛被蒙住,可聽覺和嗅覺卻無比地發達,她可以很清晰地聽出來輕微細碎的摩擦聲,也可以聞到周圍環境中的氣味和每個人身上散發出來的不一樣的氣味。
另外,她想起來,在最初剛穿越到這個桃花源的世界中時,便利店礦泉水瓶的瓶口細微的開過封的痕迹她一下子就看出來了。
她的視覺、聽覺和嗅覺竟然達到了超出凡人水平的程度?
她以前就這樣了嗎?不,從前的她雖然觀察推理還算比普通人強一點,但也就是強那麼一點,絕對沒有強到現在這種變态的程度。
現在她沒有太多的功夫思考這些,眼前的鐘禾正在微笑着逼近她,她額頭滲出了細微的汗珠。
“朱姐,你已經發現了,是嗎?”
朱青心中大叫不好,在這裡她能往哪裡跑啊!
鐘禾已經一揮手,他身後的兩人上前,一人架起了朱青一條手臂。
“你們幹什麼!”朱青驚呵,她不敢跟那些大漢這樣反抗,倒是敢對鐘禾這樣說,畢竟相識了一段日子,她不信鐘禾是那種一言不合就也會對她拳打腳踢的人,“鐘禾,你到底為什麼這樣做?放開我,我的朋友在等我。”
“我們已經去你說過的地方看過了,你的朋友不在那裡。”鐘禾繼續面帶微笑。
沙雯和孫乾不在?朱青不信。在這個空間,他們受着傷,還能去哪?也許是在樹林裡找了什麼栖身的地方,或者是硬撐着走到了這附近的某座空建築裡?
“朱姐,抱歉,我要帶你去一個地方。這麼對你實屬無奈。”
兩個人架着朱青往外走,鐘禾在後面不緊不慢地跟着。
那兩個人有人小聲問鐘禾:“這幾個人怎麼辦?”
“後面會派人來處理,先把她帶回去。”
這個充滿着老倉庫一樣的味道的地下管道很長,走出這個出口後又走了很久,才看到了一個可以向上攀爬的鐵梯,說是梯,也就是一些粗壯的鋼絲做成的攀爬的搭腳處。
朱青暗暗想着,等爬上去了,她就要跑路。
可那三人也想到了這一點,上面先爬上去了兩個人,而後面留了一個鉗固着她,她第三個爬上去,上去後繼而又被箍束住雙手。
外面夜色已濃,看天色,再過一兩個小時太陽應該就要爬上來了。
周圍很黑,但是朱青看得清,這裡還是挨着護城河的,是護城河的對岸,周圍是樹林和草地,很黑,這個世界沒有燈光。
後面的一個人脫下了衣服,往樹林裡走了一段路,摸索着拾了一個粗樹枝,他把衣服系在了粗樹枝上,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小瓶,從裡面倒出來了一些液體在衣服上,又掏出一盒火柴,滑亮點燃了那件衣服,汽油的味道鑽進朱青的鼻孔,那個人自制了一個火把。
“走吧朱姐。”鐘禾很禮貌地伸出手,做出了一個“請”的動作,隻是身側繼續束縛着她手臂的兩個男人警示着她,她跑不掉。
已經趕了一天的路,又渴又餓,又半宿沒有睡覺,朱青感覺這輩子都沒有這麼累過,她感覺自己每邁一步都要暈倒,那兩個人與其說是束縛她,倒不如說是攙扶她。
朱青沮喪地想,跑馬拉松的人,有沒有累竭而亡的人啊。
看出來朱青很累,不一會的功夫,鐘禾示意大家休息,剛開始幾個人還怕朱青跑路,緊緊地看守着她,後來發現就算讓她跑她也跑不動。
鐘禾走的時候順手将幾個大漢搶奪的本就屬于朱青的食物帶上了路,在路邊休息的時候,鐘禾遞給朱青一些補充能量。
“你們到底要幹什麼?”朱青很累,但是仍舊不忘記自己的處境。
“你不用害怕,我們跟他們不一樣。”
“他們是謀财,你們是?”
鐘禾大笑:“朱姐,我們不是想害你命,隻是害怕你半路跑了。我有很重要的事找你。”
“你……是敵是友啊?”
鐘禾卻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朱青感覺他似乎對自己沒有特别深的惡意,他并不是想害自己。
“我能不能去找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