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一對視,莫名的默契,扭頭分工在這件辦公室裡搜了起來。
辦公室裡遺留的資源顯然比一樓二樓要多一點點,但也不過是紙本多一些,最後隻在老闆的書櫃中找到了一個看起來古香古色精緻的小盒子,打開來裡面是一點茶葉渣子。
倆人愁眉苦臉,但依舊一人倒在手心一小點,直接放在嘴裡嚼了。
幹澀的苦味彌漫開來,朱青皺眉小聲問:“桃花源的建築建成後,資源會第一時間清空嗎?”
沒等鐘禾回答,她立刻想到,那些她見過的小店,會根據功能性留下一些資源直接售賣。也就是說,不一定都搬空。
她猛的擡頭看向天花闆,上面的高層,未必清得很空。
爬了幾層樓,樓層顯示11樓時,朱青和鐘禾才推開通往樓内的逃生樓梯的大門。
沒有人的大樓裡,給朱青一種逢年過節了一個人值班的感覺。
兩邊的辦公室的大玻璃牆内是百頁牆的裝置,投過縫隙可以看到裡面的樣子。
裡面一排排的電腦桌,帶着隔斷,看起來不是電銷就是什麼苦逼的乙方低層職員辦公室。
如朱青所想,這樣要一個個抽屜拉開來去翻找資源的高層,還尚有些殘留。
她在第一個抽屜裡,便翻到了兩條速溶咖啡,興奮地舉起來朝鐘禾搖一搖,扔給鐘禾一條,兩個人都餓的不行,打開來直接往嘴裡倒。
鐘禾苦笑,他其實非常反感像今天這樣搜物資。
是的,他非常反感,他想要通過雙手勤勞緻富,而不是像個侵略者一樣搜刮另一個世界複制來的物資。
可是此時他也沒有辦法,不情願地拉開一個個抽屜。
吃下了一點點東西,胃裡這才有了一點填充感,可随之而來是對食物的更加渴望。
在這間辦公室搜了半個多小時,倆人當真搜到了不少吃的。
鐘禾把找到的東西都放進了斜挎包裡,朱青則是把找到的食物放到了一個紙口袋裡,倆人彙合,食物倒在一起,竟然有小半袋之多,有小餅幹,小牛肉幹,各種小包裝的零食。
朱青差點歡呼出聲,倆人坐在地上扯開包裝就吃起來,也不管日期是否過期,她感覺自己入鄉随俗,也成了半個桃源人了。
嘴巴裡塞着各種食物時,朱青聽到樓下傳來咣咣兩聲撞擊。
她一下子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但顯然鐘禾沒有她那麼好的聽力,還在大快朵頤。
見朱青的樣子,鐘禾才意識到了什麼,他看了看朱青,有些警惕。
朱青用手指了指下面,鐘禾懂了。
那些怪物有時候會進入一些建築。
他們竟然手裡連個武器都沒有!
好久沒有在毫無準備下面對這樣的情況了,鐘禾暗悔自己的大意,他四處望去,想要尋找什麼東西來做兩把趁手的武器。
……
孫乾感覺自己一直在沉睡,他沒有做夢,即便他非常想做夢。
他以為自己死掉了,那種發燒燒的飄飄然的感覺很不真實。
費力地睜開眼時,他發現自己在一個很華麗的房間,隻是那房間的窗戶上釘滿了木條,這房間成了一間密不透風的密室。
一個穿着黑西服的人站在他所躺之處的不遠處,見他睜開眼,很是驚訝,急忙走上前來,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這裡是哪裡?那人為什麼叫他不要出聲?
可是即便就算他想出聲,他也說不出來,他太虛弱了,隻是想要坐起來,都感覺到後背撕扯般的疼痛,差點疼的他再次暈過去。
黑西服走到門口,低聲說了什麼,關上門又走了進來。
過了許久,門外再次走進來一個黑西服,後面跟着一個女人,女人端着手小心翼翼地走進來,輕輕摸了下他的額頭,掏出來一根老式水銀體溫計,甩了甩示意孫乾夾進胳肢窩裡。
孫乾感覺到周圍人的友善與尊敬。
他吃力地回憶着,昏迷之前的事,朱青呢?沙雯呢?
他隐約記得,他們三人開着車掉入了護城河裡,車身下沉入水時他的恐懼,而後朱青和沙雯救他出水,但他的背被車玻璃劃傷,他靠在樹旁等朱青找救援。
那是他最後的記憶了,可朱青呢?跟他一起等救援的沙雯呢?
孫乾知道自己的情況,八成是傷口發炎了,側頭看向四周環境,床頭櫃上有兩個小藥瓶,雖然他沒什麼醫學知識,但是他認得出來那是阿莫西林膠囊,消炎用藥。
是……朱青找到救援了嗎?
他還是吃力地撐起上半身,還夾着那根體溫計,想起黑西服對他比出的噓聲,用很微弱很小的聲音,問那個有些謙卑的女人:“朱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