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不知從何時彌漫開來霧氣,味道也變得潮濕。
朱青和鐘禾很清楚,二人最遠能夠遊擊到的位置不出一條街,隻有這一條街内的古老者們此時圍聚在辦公大樓外,而一條街外,朱青聽得清楚,那些古老者們仍舊在遊蕩。
朱青嗅得到古老者們的氣味,同樣古老者也有一定幾率嗅得到朱青灑滿空氣清新劑的衣物下的體味。
有一個問題,如果被古老者抓到,會有什麼後果?
鐘禾不知,實際上,在他的認知和嘗試中,古老者對桃花源人的攻擊并不明顯,它們并不是一定會主動攻擊。但是,青衣幫曾經做過實驗,帶有人類味道的東西,就會吸引古老者的襲擊。
在以往複制而來的資源中,曾經稍帶過來一些人類味道的物品,甚至包括醫政曾經捎帶過來人類的血漿,而青衣幫曾經得到過一部分,可以肯定的是,人類的味道,非常吸引這些古老者,而青衣幫尚未知曉原因。
而鐘禾,是聞不到朱青身上的氣味的,廠房中,也隻有少數的一些四五十歲的桃花源人可以聞到。
朱青現在幾乎可以肯定,最初一次在小區内穿越到桃花源空間時遇到的黑色鬼魅,就是一群古老者,隻是它們的上肢尚未着地,還未古老到目前見到的這個形态的古老者的古老程度。
所以,朱青本身對這些古老者尚有莫名的恐怖,她不知道如果被古老者逮到,她會落得什麼樣的後果。
鐘禾對這附近的地形很了解,這條街上即有一間寵物醫院,作為土生土長的桃源人,鐘禾并不能理解這裡能做什麼,在桃花源,人們對動物的飼養很糙,普遍養狗,小狗生病了就在家簡單處理,不會有人花錢去寵物醫院治療,這裡的寵物醫院不過是王在建設超市的同時,同棟建築附帶來的附屬品罷了。
但也因此,寵物醫院裡的資源,大都沒有被動過。
朱青和鐘禾一路跑進最近的寵物醫院時,裡面除了狗糧和錢外,其它東西都沒有動過,厚厚的一層灰,令人欣慰。
“你……懂醫術?”鐘禾不可置信,畢竟剛結識朱青時,她還想找醫政和藥房救助她的朋友,顯然她是不懂的。
“不懂,但我想我問的出來。”
朱青站在寵物醫院的房間中間,四周傳來的味道一絲絲一縷縷鑽進她的鼻孔,如果這些味道有顔色,那麼鐘禾必然會看到漫天的七彩糜沙盤旋,最後聚集在朱青鼻端的場面。
朱青緩緩睜開眼,四處望去,雙手上下翻飛,精準地打開每一個置物櫃的門和抽屜,不一會的功夫,翻出來幾個瓶瓶罐罐,順帶還有同時找到的針管,統統擺在寵物醫院的桌子上。
“這……這些是?”
“迷藥……”
話音未落,朱青一個趔趄,她手撐在桌子上,卻是無用,連連後退幾步整個人靠在了置物櫃上,置物櫃咣啷啷地發出晃動聲,頂上立着一個玻璃瓶倒下,又滾落,即将落地時,鐘禾幾步上前,一把撈住。
不遠處這條街道外,離得最近的一個古老者行動中的身體突然一滞,耳朵動了動,回過了頭。
玻璃瓶被鐘禾放好,上前查看朱青的情況。他對朱青的身體很關注。
朱青是特别的,不隻是因為她是從外面世界來的人類。
作為青衣幫的二把手,他很清楚,人類誤入桃花源,從古至今都不是個例,然而他是第一次見到,人類身上帶有奇香。
就在朱青沉睡不醒的時間,青衣幫曾經開了個會,大家争議很大,絕大多數人并不同意輕易讓這個外來的女人加入他們的幫派,然而最終鐘禾、唐瑩和一個很權威的老人極力争取,才最終做出讓朱青加入計劃的抉擇。
無他,青衣幫密謀已久,除了第一個計劃,毫無進展。
朱青的出現,是第一次有了突破,她是特殊的,是希望。
外來的人類,從古代的漁人開始算起,從喜歡這個地方,到後來近幾百年來誤入的人類慢慢的害怕這個地方,甚至有着希望不要再穿越到這個空間的想法來看,朱青不會叛變青衣幫的大家的幾率很大。
鐘禾比任何人都不希望朱青此時出事。
他蹲下身靜靜地看着朱青,論打架他在行,可醫術完全是兩眼一抹黑的水平,連青衣幫裡最會醫術的人都不知道朱青到底是怎麼了,他也無可奈何。
朱青扶額,好半天她才說道:“麻醉劑的味道……把我迷暈了。”
大姐你沒事吧?鐘禾還以為她是頭又痛了。
朱青的嗅覺異常靈敏,也因為如此她才能精準地找到麻醉劑的位置,畢竟她是連藥名都分辨不出來的普通新聞工作者而已。
而這一點又同時自損八百,吸入了太多的麻醉劑的味道,過于敏感,那作用對她同樣生效。
好消息,她生效,那古老者們應該同樣生效。
扶着鐘禾站起身,甩甩頭,耳畔突然聽到遠處的腳步聲。
一個古老者漸近。
“來了!”
鐘禾的包裡裝滿了針管和麻醉劑,他手中持着一個已經吸飽了麻醉劑液體的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