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哪去了?”唐德問。
海灘很寬闊,有沒有人一眼望過去便可盡收眼底,别說人了,連那些停泊的大巴車都消失不見蹤影。
“我要投訴你們。”小情侶很憤怒地說道,倆人以為那個魁梧的大漢是下潛工作人員。
“對不起對不起,突發意外。你們先歇一下,稍後跟我們去做個檢查,我們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複。”大漢出乎意外的好态度,“并且晚一些你們會跟那位女士彙合。”
“人都哪去了?”朱青再次問出這個問題。
大漢看了一眼她,“晚一些,你們會再見到那些人。”他的回答模棱兩可,顯然在刻意忽略這個問題。
大家心裡的問題太多了,此時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問。那對小情侶吧吧吧地問了大漢幾個顯而易見的問題,比如你是哪邊的工作人員,我們車哪去了,之類的問題,那大漢都隻是敷衍地回答說,等一下大家就知道了。
他們下榻的客棧裡又走出來一個男性工作人員,戴着眼鏡,文質彬彬的,與大漢交換眼神。
唐坤全程皺眉。
他左看看右看看,一直在打量周圍的環境,沒有再提出問題。
朱青覺得唐徳似乎知道些什麼。
朱青有些害怕,她手裡拎着鴨蹼,另一隻手拉着那個小女孩,臨時擔任起了那個女孩同伴的工作。
每個人下潛都帶了手機,用防水裝置保護起來,此時紛紛掏出來打電話,那個母親甚至播出了110,但是都沒有信号,這個地方似乎突然變得有些不對勁,大家好像被世界遺棄了。
不一會功夫,來了很多人,幾乎都是強壯的男人,他們腰闆挺直,動作規範有力,領頭的上前看了從海裡上來的幾個人,把教練留了下來,請其他人跟他們走。
說是請,其實跟強迫差不多,除了唐徳很順從,那對小情侶很抗拒,但是身邊這些大漢有人耐不住性子動手推了幾個人,命令幾個人跟着走,大家不得不從。
唐徳幹嘛那麼順從?
當時朱青不解,現在回憶起來,唐徳其實是唐坤,那個時間段的唐徳應該是已經生病了,唐坤冒充他的身份來,絕對是有目的的。什麼目的呢?朱青感覺他是在調查唐徳生病的原因。
有些事情突然有些明朗了,最初出現問題的,不是他們這次的旅行團,而是之前唐徳帶過的旅行團,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唐徳生了病,唐坤為了調查出自己孿生兄弟的病因,便拿了唐徳的身份證,以唐徳的導遊身份,重新帶起了他走過的團,便是這瑞陽城的旅行團。
旅行團出事了,這正是唐坤需要調查的方向,所以他并沒有什麼抗拒就跟着走了,他是要調查出來所有的線索,找到那個謎底。
大家走了很久,真就是一直靠着腿走,那些人扔過來了幾雙鞋,并不合腳,還是舊的,那對小情侶很嫌棄,都是城市裡坐車做慣了的人,這一路走過來鞋子還不合腳,導緻大家情緒都很低落。
最後走到了一處建築,是一棟很不起眼的居民樓,大家被推搡着安排到了裡面。
建築的裡面卻是别有一番洞天,像是個冒牌的實驗室,除了沒有電,各種實驗工具應有盡有,他們五人進行了很多項檢查,抽了五管血,身上鍊接了各種各樣的線。
檢查過後,他們被安排在一間休息室裡休息,有百分百鮮榨果汁、茶水和一些點心供他們食用,大家這才算放松下來。
小情侶倆人坐在一起,朱青和唐徳還有那個小女孩坐在一起。
女孩很愛喝那個果汁,這才安靜下來,她一直在找機會想要抓住一個工作人員問問,她的媽媽在哪裡,她什麼時候能見到她的媽媽。
在海底,她返程的時候,已經不記得是什麼時候看不到她媽媽的了,她隻記得一個恍惚,想到隔了一會沒有拉過媽媽的時候,去尋找,卻不見了她媽媽的身影,她很慌,四處看去,海底昏暗,她看不清楚,甚至她以為後面的朱青是她的媽媽,海底無法大聲呼喊,她隻得一路跟着前面的人遊上岸才開始尋找她媽。
她不知道該不該信那個強壯男人的話,這實在太古怪了,不過是參與了下潛活動,怎麼上來以後把媽媽搞丢了,岸上的遊人也都消失了。
朱青和她小聲地讨論了幾句,沒有接過,那個叫唐徳的導遊四處打量着,聽着每一處的動靜,心思根本不在跟兩個女生讨論上。
休息大廳并不大,要比那種洗浴中心的休息大廳小得多,隻有3張小炕桌,對面是一大扇鏡子,鏡子的另一面是另外一個房間,并不是他們進來的房間,長什麼樣他們并不清楚。
唐徳眯起眼睛看向那面鏡子,他似乎很敏感,朱青感覺他不像是在看鏡子,而是透過鏡子去看到鏡子世界裡面的什麼人。
當時的他,是在看自己,還是在看另一個跟自己長相幾乎一模一樣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