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甯暮早早的醒來,兩人的姿勢雖有所變化,但她的睡衣仍是整整齊齊,入目是江之離精緻的睡顔,果然是年輕。
她緩慢的擡起手,隔空描摹她面龐的輪廓,思緒漸漸飄遠,腦海中慢慢浮現出她與江之離攜手漫步。
一轉眼就變成了她坐在輪椅上,江之離推着她前行,夕陽西下,兩人身上都鍍了一層金色的光輝。
“姐姐可以直接摸啊,我很樂意的。”
她的手被江之離按在她臉上,看着她滿臉笑容,眼中也有她一人,她道:“不起嗎?”
“再躺一會。”江之離的手也不老實,笑嘻嘻的在她臉上捏了捏,虞甯暮隻是靜靜的看着她,并未出言阻止,忽的她感覺腰上被捏了一下,她驚呼出聲,半羞半惱的将一臉乖巧的江之離推開。
江之離順着她的力道,直接翻身下床,迅速彎腰在虞甯暮唇上碰了一下,就頭也不回的跑了:“早餐我來做。”
“嗯。”虞甯暮仰躺在床上,看向房門,許久過後,她攥住自己的領口,微微向下拉,垂眸看去,面上殘存的笑意,頃刻間全部退去。
她呆呆地看着鏡子中的自己,笑容重新浮現,心中卻怎麼也開心不起來,她迫切的想見到江之離,平靜的換了一身衣服,便走了出去。
江之離剛直起腰,就見虞甯暮快步下樓,眼睛直直的望着她,就是很沒有安全感,她三兩步走到她身邊,将人抱住,玩笑般的調侃:“剛分開一會,姐姐就想我了,以後怕是離不開我了。”
“嗯。”虞甯暮抓着她的衣服,應了一聲,她的懷抱對她而言,是隔絕一切的壁壘,壁壘十分牢固,且裡面應有盡有。
江之離一愣,喜悅争先恐後的湧了上來,虞甯暮對她未必有多少愛,但她能感覺出來,虞甯暮對她生了依賴:“我很開心。”
虞甯暮眸色晃動,輕輕拽了拽她的衣服:“吃飯。”
“好。”江之離盛了一碗粥放在她面前,“幾點去看心理醫生?”
“九點。”虞甯暮一擡頭就看到她愁眉不展的模樣,她直接伸手,撫上她的眉毛,“一點小問題,你不用擔心。”
江之離攥住她的手,低聲反駁:“不是小問題。”她一口将碗裡的粥全部喝完,抽出一張紙擦嘴。
“約的心理醫生是我朋友,她對我的情況很了解,我在手機上和她聊過,問題不大。”虞甯暮語氣輕柔,接過她遞來的紙,“你去換衣服,碗我來洗。”
“好。”江之離的衣服不多,因着虞甯暮說心理醫生是她的朋友,她糾結了好久,最後還是選了白襯衫和牛仔褲。
她出來時,虞甯暮坐在沙發上看手機,并且已經換了一套衣服,但還是西裝,聽到動靜,她擡起頭來,走過去牽住江之離的手:“走吧。”
一個小時後,按着虞甯暮的指揮,車聽到一家私立醫院門口,下車後把車鑰匙給剛走過來的人,随着兩人走進醫院,她們的車也被開走。
上了三樓,江之離跟着虞甯暮進了一間辦公室,裡面的人正好擡頭,本來嚴肅的眉眼,霎時間彎了起來。
周曼月圍着江之離轉了一圈,啧啧出聲:“眼光不錯。”
“别鬧。”虞甯暮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周曼月輕嗤一聲,問了幾個問題,随即她的臉色越發凝重,江之離的心也跟着提了起來,掌心逐漸變得濕潤。
周曼月看了眼江之離,見她坐的筆直,比當事人還緊張,微微挑眉,傳聞不可信,她一早就知道,如今一看,江之離對虞甯暮必定有情。
她把筆放下,輕歎一口氣:“甯暮,你的情況非常不好。”
虞甯暮明顯感覺到身邊的人呼吸一頓,她握住江之離的手,頭也不擡的道:“别逗她。”
江之離聞言,緊緊的盯着周曼月,等待着她接下來的話,周曼月支着下巴:“她現在是你的小女朋友,有權利知道她的心理狀況。”
“對,她應該知道。”虞甯暮看了眼江之離,背脊微彎,笑容中夾雜着無奈,以及幾乎微不可察的膽怯。
作為多年好友,又是心理醫生的周曼月,自然看的分明,多少有幾分演的成分,害怕不是假,但還是帶江之離來了這裡,虞甯暮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隐瞞她心理有問題的事。
誰是獵物?誰又是獵手?怕是連當事人都分不清。
她敲了敲桌子:“把手松開!我勤勤懇懇的工作,你倆在我這眉目傳情就算了,還拉上小手了,過不過分!”
江之離頓覺不好意思,欲言又止的看向虞甯暮,虞甯暮輕咳一聲,把手收了回來:“你可以随時下班。”
“我要賺錢,養老婆呢。”周曼月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