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藤花樹下，柳容凝眼神迷離的望着走近的周問含，身子一歪，跌進她懷裡，撫摸着她的臉頰，半月時間，轉眼即逝，明日便是赴約之日：“明日過後，一切就都結束了。”

當初她們離開雪梨山的消息迅速蔓延開來，不過半日，便接到君子風下的戰貼，邀天下觀之。

與君子風對立的人，紛紛傳音于煙雲門，将周問含看做修仙界，乃至天下最後的希望。

如今的周問含離天下第一隻有一步之遙，她心裡是出奇的平靜，柳容凝已經站了起來，又得到了周問含的愛，即便是與她一同赴死，亦是心甘情願。

“将玉山的遍地花開，忘雲之巅的高山流水，明司最南的漫天霞光，我們還要一起去看。”周問含拿起酒杯遞到她唇邊，“天下第一，我勢在必得。”

她從不說戲言，身為柳容凝最親密的人，最堅實的依靠，她不允許自己位居人下，她要讓柳容凝成為無數修仙問道之人仰望的存在，煙雲門亦然。

而且在她心裡，若不是站在高山之上的人，如何配得上她心中最好的柳容凝，如何給她最好的一切。

“如若問含不曾與我相遇，還會争天下第一嗎？”這個問題，她不知想過一次，清冷孤傲，目下無塵的周問含，若不是與她相遇，還會在意天下第一的虛名嗎？

她心裡早有答案，是不在意的。

所以……，她勾起唇角，将盤旋在心中的念頭壓下，誰陪誰，又能如何，況且她的問含不會敗。

“沒有如若。”周問含低笑出聲，看向她的雙眸似星河般璀璨，“我們的相遇是必然，無法更改。”

她的話太過笃定，讓柳容凝生了疑慮：“你之前認識我？”

初見時周問含異常冷漠，好似隻有看她時，眼中才有波動，其中絲絲縷縷情意也是昭然若是。

而以周問含的性格，怎麼可能第一次見面就摟她的腰，見色起意更是不對，種種反應應是心裡早有了她。

“嗯，我來找你。”周問含平靜的點頭，面上浮現出羞意，是她喜歡而不自知，拉着柳容凝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處，“好久好久之前，容凝就已經住在這裡了。”

柳容凝沒想到她會如此坦誠，眸中逐漸恢複清明，喟歎一聲：“能被問含喜歡，我還是有些運氣在身的。”

周問含唇角有了細微的弧度：“能與容凝相遇，我是有很大的運氣在身的。”能被選中，進入空間，又來到她的世界，有能力護住她，樁樁件件都是極其有幸的事。

柳容凝閉眸靜靜的靠在她身上，腦袋空空如也，鼻間萦繞着淡淡的酒香，靜谧柔和，周問含低頭看着她，眸色缱绻。

一陣風吹過，柳容凝的頭發被吹起，她下意識的去抓，正好周問含也擡手，兩隻手交握在一起，相視一笑，情意流淌。

就這樣兩人坐了半日，直到繁星點點，周問含才抱起她回屋，沒有過多的言語，相擁而眠。

周問含很快入眠，柳容凝一遍遍的用視線描摹她的模樣，手裡摩挲着那枚暖玉，漸漸有了困意。

翌日，煙雲門中被選中的人與周問含一起離開，魔界入口處早已站滿了人，兩方劍拔弩張，周問含的出現，讓仙門的人有了主心骨，怒容逐漸平和下來。

視線紛紛落在煙雲門一衆人身上，最後落在周問含和柳容凝身上，比之當初，兩人更加遙不可及。

世事無常，昔日的天下第一于半月前重傷不治，周問含又不知所蹤，本以為無人再能與君子風抗衡，天下生靈塗炭，就在他們決定決一死戰之時，君子風的一封戰貼，天下皆知。

僅僅是幾息間，他們就緊張的不行，還好周問含最後接了戰貼，仙門又有了希望。

同事時不禁感慨，當初驚才絕豔的人，不過數年，便已走到了所有人仰望的高度。

美人相伴，神器在手，自身實力強悍，羨慕中總會有人夾雜着不易察覺的嫉妒，可惜無人敢表露出來。

柳容凝嗤笑一聲，面上盡顯輕蔑：“不守信用之人，還妄圖統一天下，當真可笑至極。”

随着她的話出，一聲震耳欲聾的“放肆”響起，伴随着地動山搖之勢，其中裹挾着一道劍氣直沖柳容凝面門。

柳容凝對此早已習慣，面不改色的站在原地，周問含擡手劃去他的攻勢。

君子風出現在衆人面前，面容俊美，一襲紅衣，胸膛半露，整個人看起來陰柔乖戾。

他勾着自己的一绺頭發，纏在手指上：“本尊此生最喜美貌之物，爾等深得我心，不如随我歸宮，共享極樂，豈不快哉。”

“哈哈哈哈，噗，哈哈哈哈。”風流光大笑出聲，在君子風看過來時，她收了笑，甩了甩手中的劍，“就你這副尊榮，跪着求我，我都不要，還自以為很好，平時不照鏡子吧。”

她的話一出，不少人紛紛附和着她，君子風眯起眼睛，冷笑一聲：“不知天高地厚的無知小兒，看過了今日，誰還能笑得出來。”

他的視線重新落在周問含身上：“不得不承認，你們幾人的天姿極好，算得上百年難遇的奇才，本尊志在天下，需要有能力又有美貌的人輔佐，最後給你們給你們一次機會，可願歸順？”

“廢話真多。”柳容凝看向周問含，“我不想聽了。”

周問含劍指君子風：“動手。”

“年輕人就是心急。”君子風搖頭，話還未說完，就連忙用劍擋住周問含的劍，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一绺頭發飄落，他徹底冷下臉來，“既然不知好歹，我便讓煙雲門做天下人的第一樓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