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硯川眸若寒冰地推門離開,恰好和門外拎着退燒藥的外賣小哥迎面對上。
“先生,您點的退燒藥到了。”外賣小哥肉眼可見地一愣,他沒想到這種普通小區會有這麼有氣質的男人,倒是讓他開了眼了。
祁硯川聞言頓了頓,腳步猶如灌鉛般寸步難行,他接過退燒藥道了聲謝又關門退了回來。
他剛轉身,黎笙便神色恹恹地走了過來,她拿過他手中的退燒藥淡聲道:“謝謝了。”
拿完藥,她便體力不支地回到床上躺着,她現在完全顧不上祁硯川,隻想躺下來休息休息,生怕一個沒忍住暈倒在地。
預料中離開的腳步聲沒有如約而響,黎笙擡眼看到祁硯川站在那,她将平躺改為側躺,手臂撐着腦袋盯着祁硯川道:
“祁總,怎麼還不走呢?”
祁硯川攥着拳,想說什麼,但是喉嚨卻似哽住般難以開口,與此同時這種酸澀難受的感覺再次侵襲全身,讓他完全動彈不得。
黎笙見他不說話,伸出右手在床上拍了幾下,微笑道:“不然,一起啊?”
“你發燒了?”祁硯川問。
黎笙抿了抿唇,故作驚訝狀:“怎麼?心疼啦?”
“我會心疼你?”祁硯川微微眯了眯眼,終于開口回怼。
黎笙坐起身,扯了扯自己的一绺發絲在手指裡卷了卷,漫不經心道:“那你怎麼一副心疼我的樣子?這樣會讓我誤會你真的很喜歡我?”
祁硯川輕輕阖了阖眼,眼前全都是她落水時可憐巴巴、上岸時瑟瑟發抖以及現在神色恹恹的模樣,無論如何都揮散不去。
心疼?
喜歡?
他會嗎?
更何況是因為一個為了上位不惜出賣自己身體的演員?
他仰着頭微微吐了一口氣,肯定了自己一定是腦袋混亂。
下一刻他睜開眼盯着黎笙,語氣雖少了些厭惡,但夠決絕:“黎笙,别太自作多情,以後勸你不要再出現在我眼前。”
黎笙還沒反應過來,祁硯川便已利落灑脫離開。
等到屋内徹底恢複平靜,黎笙才如洩盡力氣般躺在床上,即便聽夠了他說的這些狠心的話,但是仍舊會讓她覺得難過。
她眼眶有些濕潤,忍不住用手背胡亂擦了一把,她才不哭,沒出息的事情做了一次兩次就夠了。
“草,祁硯川,是你出現在我眼前的!”
......
祁硯川被祁無承勒令去醫院探望沈悅溫,他本打算拒絕但卻臨時改了主意,沈家和祁無承的心思還是早斷為好。
沈悅溫見到祁硯川的那一刻,原本還在跟父母發脾氣的她瞬間斂起情緒,滿眼喜悅地瞪大眼睛喊道:“硯川哥,你來看我了。”
祁硯川帶來的人将禮品放下便離開,朝沈家父母打了個招呼:“伯父伯母好,我來看看悅溫。”
沈家父母面面相觑,但還是很給面子地點了點頭:“坐吧,那你們聊吧,我們剛好要回公司一趟。”
祁硯川點頭。
屋内隻剩下他們兩人,沈悅溫坐在病床上,直勾勾地盯着祁硯川,她溫柔道:“硯川哥,你是特地來看我的嗎?”
“嗯,你沒事就好。”祁硯川淡聲回複。
想起昨晚發生的事情,祁硯川沒有半分的解釋和愧疚,沈悅溫一時間有些委屈和難過,她裝傻道:“昨天在湖裡是你救得我嗎?”
“不是,你是被保安救上來的。”
沈悅溫當即一愣,她沒想到他會如此直言不諱,哪怕騙騙她都不肯,反正也沒事,隻要能嫁給他,他就算不喜歡自己也沒關系。
她擡起紅紅的眼眶順勢改說起婚事:“我爸媽說我們的訂婚......”
“抱歉悅溫,我一直都是不婚主義者,這你從小就應該知道原因,而且我不喜歡你。”祁硯川沉聲道。
沈悅溫還是不甘心地問:“你是不喜歡我?還是你不會喜歡上任何人。”
祁硯川聞言,腦海中突然出現昨晚黎笙說的話,他聲音沉了幾分:“我不會喜歡上任何人。”
沈悅溫當即咬着唇瓣哭了起來,可千言萬語她說不出口,隻能化作嫉妒在心底無限地蔓延和加劇。
她多想問問他,為什麼當初你對黎笙那麼好?為什麼那麼愛黎笙?為什麼帶黎笙去拍婚紗照?為什麼不準任何男人接近黎笙?
可現在為什麼又說自己不會喜歡上任何人,而且是不婚主義者。
這不是很明顯的雙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