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一句“你也早點睡吧。”鹿鳴悠便逃回了卧室。
客廳裡,電影的音效仍在繼續,隔着門闆傳來沉悶的聲響,像敲在她緊繃的神經上。
鈎子的眼神在腦海裡反複回放,攪得她心緒不甯。這一夜,她輾轉反側,睡眠淺得像一層薄冰。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在地闆上投下一條刺眼的光帶。
鹿鳴悠頂着淡淡的黑眼圈,比平時更早到了辦公室。
她需要工作帶來的秩序感來驅散内心的混亂。
九點剛過,部門例會上。
鹿鳴悠站在白闆前,條理清晰地布置本周重點任務。
南樂北坐在鹿鳴悠右手邊的位置,一手支着下巴,另一隻手随意地轉着筆,目光看似專注地落在白闆上,偶爾掃過鹿鳴悠時,卻讓鹿鳴悠有種被看透的錯覺。
“……關于新産品的開發方案,南樂北,”鹿鳴悠坐回位置上,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專業,目光落在南樂北身上,“周三下班前把初版方案發我郵箱。”
“好的,鹿總。”南樂北應聲,聲音清脆。
南樂北放下筆,身體微微前傾,像是要更仔細地聽清指示。桌子下方,她的小腿在會議桌下,“不經意”地碰了一下坐在她身旁的鹿鳴悠的小腿外側一下。
那觸感隔着薄薄的西裝褲料,短暫、輕微,卻帶着不容忽視的電流感,瞬間擊穿了鹿鳴悠努力維持的鎮定。
她講解的語速不易察覺地頓了一下,握着白闆筆的手指猛地收緊,指關節微微泛白,耳根卻不受控制地開始發燙。
南樂北若無其事地收回腿,仿佛剛才那一下隻是調整坐姿時的意外觸碰。
整個上午,鹿鳴悠都感覺如芒在背,但這并沒有完。
會議結束後,鹿鳴悠去打印文件,剛好又碰到南樂北。
狹小的空間裡,她身上淡淡的、清爽的柑橘調香水味若有似無地萦繞過來。
鹿鳴悠屏住呼吸,将打印好的文件拿起,快步離開。
“鹿總,您的文件還沒拿完呢。”南樂北捏着打印機剛吐出的幾張紙,在空中晃了晃。
鹿鳴悠一怔。
南樂北走上前來,将那幾張新出來的打印紙,遞給鹿鳴悠。
南樂北的指尖溫熱,鹿鳴悠快速接過,收回手。
“謝謝。”鹿鳴悠聲音有些發緊,匆匆轉身離開,忽略了南樂北眼底一閃而過的、得逞般的笑意。
午休時分,鹿鳴悠刻意磨蹭了一會兒,想避開用餐高峰。
當她端着餐盤走進依舊喧鬧的食堂時,目光下意識地搜尋空位。
最理想的位置似乎都在遠離人群的角落,可惜今天那裡都坐滿了。
視線逡巡間,無可避免地落在了部門同事聚集的那張長桌上。
小張眼尖,立刻熱情地朝她揮手:“鹿總,這邊還有位置,和我們要不要一起?”
鹿鳴悠心裡歎了口氣,知道避無可避,隻好硬着頭皮走過去。
長桌旁坐着南樂北、活潑的小張、穩重的王姐,還有同姓的小王。
她刻意選了一個最邊緣的位置,正好在南樂北的斜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