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停在兩個人的座位處,直接把丁愈放到了座位上。
完全就是下意識的行為,直到方青桉擡起頭來,注意到衆人的視線,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
“看什麼看。”
這句明顯沒有剛才那句兇,更接近于羞惱。
手機鈴聲在這個時候忽然響起,衆人的目光看過去,丁愈拿出手機來看了一眼,“你們先玩兒,我去接個電話。”
青年離開的輕巧,語氣也輕巧,好像剛剛那件事隻是個遊戲而已。
方青桉被自己腦海裡的念頭吓了一跳。
也對。
不然還能是什麼。
方青桉看着已經關上的門出神,衆人則是看着方青桉的背影,而後面面相觑。
鄭延拿了瓶飲料走到方青桉身旁打開,“噗呲”一聲,方青桉的眼睛裡染上煩躁,往這邊看。
鄭延直接将手裡的飲料遞過去,“青桉,看什麼呢。”
“沒事,”方青桉接過飲料,灌了一大口,試圖把心裡那些理都理不清的思緒通通沖散,再轉回身來坐下,“繼續。”
卻并沒有沖散心頭的燥熱。
青年的溫度似乎還留在自己懷裡。
忽然想起丁愈在外面的時候那些人或驚豔或糾纏的神色。
方青桉手指一動,新的飲料瓶也不幸遇難。
冰涼的飲料溢出來,濺到方青桉的手上,像是滴到了滾燙的心髒上,霎時間激的方青桉清醒過來。
隻覺得自己的頭腦無比清晰。
他受不了别人那麼看丁愈。
可是他憑什麼受不了,丁愈又不是他的。
不……
不。
方青桉回想起剛剛丁愈被自己抱在懷裡的時候。
丁愈應該是他的。
鄭延也招呼着其他人重新發牌,一張牌剛被侍者放到方青桉面前,就見方青桉重新站起身來,“你們先玩,我出去透透氣。”
在嘈雜的角落裡,少年明白了什麼事。
方青桉能感覺到有五個大字橫行霸道的占據着自己的腦海,鼓動着他想起一個又一個心跳失常的時刻。
初見時丁愈的笑容,醫院巷子裡丁愈的靠近,專門給自己買來的咖啡,出租車上扶着暖寶寶的手,靠近的耳語,月光下的睡顔,一聲接着一聲的青桉,這些天的形影不離……
還有剛剛被自己抱在懷裡的丁愈。
來讓他不斷的去确認這五個大字。
我喜歡丁愈。
豁然開朗。
從第一次見面開始,他就喜歡丁愈了。
方青桉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訴丁愈這件事。
關上門往外看,視線所及的地方并沒出現丁愈的身影,方青桉沿着走廊轉,剛到拐彎的位置,便接到了電話。
是一個國外的号碼,方青桉掃了一眼備注,也沒看清便接了起來,“喂?”
電話另一側的人說着一口蹩腳的中文,“方,你讓我查的人已經查到了,相關資料發到你的郵箱,要記得查收。”
方青桉站定了。
是剛收到消息的時候,自己便讓人去查了丁愈,隻是到現在,方青桉忽然猶豫要不要看。
電話挂斷,方青桉已經轉到了後側,擡眼便看到丁愈,以及和丁愈站在一起的男人,一白一黑,在月光下十分相襯。
方青桉濃眉一擰,什麼都抛到腦後了,大步就要往樓下走。
丁愈推開門出來的時候,外面正是一副觥籌交錯的盛景,一邊沿着走廊一路到了後面的花園,一邊接通了電話,“喂?”
“晚上好啊,”對面傳來一個沙啞的男聲,帶着驚喜和期待,“阿愈!是我。”
誰?
丁愈挑了挑眉,慣常盛着溫柔笑意的眼睛裡劃過一點錯愕,拿下手機來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聲音卻沒有絲毫停頓,帶着恰到好處的遲疑溫和,“是你啊,晚上好,宇川。”
對面明顯音色都變得驚喜,“你聽出來我啦?”
當然沒有。
“瞧你說的,下午剛聊了天,哪那麼快忘掉,”丁愈溫和的笑笑,語氣熟稔,“怎麼忽然打電話來?”
徐宇川是丁愈在大學之前,小城市上學時最好的朋友,家境殷實,徐家在那個小城裡是像地頭蛇一樣的存在,徐宇川爽朗大方,幫過丁愈不少忙。
高考那年丁愈考到了甯安建大,徐宇川也上的理大,二人一開始還沒什麼變化,經常約着出來聚一聚,在異鄉,兩個人都是對方最熟悉的存在。
再後來,丁愈忙着開店,上學,進入新的環境,而徐宇川則是跟着家裡的安排出國做了一年交換生,時差不同,聯系也慢慢的少了。
“下午和你說過,我交換生結束了,後天我就回國,”徐宇川的語氣熱絡,帶着多年好友的理所當然,“诶,你會來給我接機的吧?”
丁愈輕輕皺了皺眉,倒說不上是有些抗拒,隻是這麼久過去,在他的認知裡,兩個人已經默認的漸行漸遠了。
但對方顯然不這麼認為。
“好,”丁愈的思緒在腦海裡轉來轉去,嘴上回的卻絲毫不遲疑,“我當然會去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