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功夫就圍了一圈人在周圍,紛紛放下手中的工具,扯着嗓子喊:“來到這兒了還想裝死!給我打!”一圈人圍上去拳打腳踢,歐陽謙完全抵禦不住,隻得雙手抱頭,保護住身體上最重要的部位,渾身的骨頭都斷了一般,疼的鑽心。楚宴聽到動靜急忙趕過去道,“都住手!”
他們畢竟是歸楚宴所管,也不敢太明目張膽的反抗,都紛紛停了手,楚宴蹲下扶他坐起來:“孩子,你沒事吧?”
歐陽謙搖了搖頭。
楚宴氣急敗壞的對他們道:“還不去幹活等什麼呢!等着上邊兒人找我們的麻煩嗎?”他們噓聲一片,各自回到崗位上了。
楚宴把他扶到柴房裡,掀開衣服見他傷勢那麼重,心想他到底怎麼得罪皇上了,怎麼被打成這副樣子?
門口看門的幾名侍衛見楚宴要出門,橫刀攔在跟前:“幹什麼去!”
楚宴躬身道:“幾位官爺,雜役房裡有個新進的奴隸身子骨快不行了,還請幾位官爺行行好,放我出去找一下太醫……”說着塞了幾個碎銀在他們手中,那人自然知道新進來的是哪位,也樂得拿這個好處,嗔笑道,“那你快去快回,若是被人抓到了,要将你亂棍打死,我們可不負責。”
楚宴不斷躬身謝他們:“謝謝官爺,還要請官爺指一下太醫院的路怎麼走……”
“太醫,奴才雜役房總管楚宴,雜役房裡有個奴隸傷痕累累,求求你們有誰去救救他吧……”楚宴趕到太醫院,期待着能有一個好心的太醫跟着自己去給他看看,巴巴的眼神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太醫們正配藥的配藥,包藥的包藥,紛紛望向他,“雜役房的怎麼也敢跑出來?”“不怕皇上知道了找人亂棍打死嗎?”“我們哪有閑空管一個奴隸的死活,滾滾滾,一身的晦氣别來我們這兒讨嫌。”
太醫劉門配好了幾瓶子藥,裝到袖口裡往外走去,楚宴上前求道:“這位太醫,您跟我去一趟吧?求求您了。”劉門隻是冷眼看了他一眼,便抽回他拽着自己的袖子,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去。
太醫院裡也有宋葉敏的人,他特意交代過,這些太醫口耳相傳,自然都不會去,畢竟如果人死在雜役房,也有個說詞,雜役房這麼多年來,生病死的不知有多少奴隸,但不興太醫去診治的。
楚宴絕望的聲音發顫,撲通跪倒:“各位太醫,奴隸也是人啊,醫者父母心,求求你們了……”
“滾滾滾,一個奴才病了也要找太醫,那我們豈不忙死了!被人看到沒你的好下場,還不趕緊滾回去!”其實他們并非每人都忙,隻是沒人重視奴隸的生命罷了。
楚宴正焦急的不知所措的時候,孤時拎着醫藥箱從外面進來,打量了下他的背影,奇怪的道:“怎麼跪地上了?有什麼事嗎?”他今天剛從老家回來,是第一天來宮裡,正巧就給楚宴碰上了。那幾位太醫瞄了孤時一眼,心想這件事可能要發生轉機了。
“這位太醫,雜役房裡有個新來的奴隸,快要沒命了,求求你去救救他吧!”楚宴見他一身正氣凜然,覺得他應該會幫助自己,急忙把情況幾句話跟他描述出來,孤時提起醫藥箱,幾位太醫以老祖宗定的宮規與他說道了一番,意思是讓他不要去吃力不讨好,所幸孤時自認與元臻關系走得近,不在意這些,就跟他走了,七繞八繞到了雜役房門口,幾名侍衛見到孤時太醫竟然來了,這下裡面這位一定可以有一線生機了,連忙躬身行禮,“孤時太醫……”
孤時應了一聲便進去了,到了柴房才發現那個所謂奴隸竟然是歐陽謙!孤時震驚之餘,趕緊查看他的身體,發現他身上有各種刑具留下的疤痕,皺眉問道:“他怎麼會在這兒的?他為什麼受了這麼重的傷?”
楚宴見他一副認識他的樣子,心中松了一口氣,認識的話應該會盡力給他醫治的吧,他也立刻想到了歐陽謙的身份不簡單,立即躬身回道:“他進來的時候就是這樣的,是皇上下令把他送進來的。”
孤時一臉不敢相信,看了看楚宴,又看了看躺在舊床上的歐陽謙,“……什麼?”
來不及說這麼多,孤時趕緊拿出醫藥箱先給他醫治,楚宴在一旁看着也幫不上什麼忙,就躬身道:“奴才幫不上什麼忙,先去幹活了。”
孤時‘嗯’一聲,隻是忙着手頭上的,沒有擡頭,楚宴就躬身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