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兒不去攔他,恐怕他會對您不利,孩兒沒事,養些時候也就好了。”
“你既然随了元臻去了他們軍營,怎麼就想不到朝他營裡下毒藥呢?”
其實這是段言徹故意被俘獲去元國的主要目的,他明知自己不是元臻的對手,去攔他自然是找死,可是被他擄去了元國,就意味着自己深入了敵營,再加上有段國的内應接應,他下毒理應是輕而易舉的事。可是就在他看到元臻一次一次紅了眼眶,恨的咬牙切齒的模樣之時,突然就不想做這等卑鄙的事了,好像前二十幾年毫不在意的所謂氣節,重新回到自己身上了。
段言徹合着的眼睑下眼珠子動了動,低聲道:“沒想起來。”
“唉。”段毅失望的搖了搖頭,“那你先休息吧,等會兒太醫就過來了。”
“嗯,您慢走。”
将屍體送過去之後,顧之川就勸說他軍隊在這裡耗資巨大,還是先回京城再做打算。元臻心裡也明白這個道理,顧慮到這次段國死傷也很慘重,短時間内不會再舉兵攻來,而元國也需要時間恢複财力人力,這才準備班師回朝了。
“來到與段國交界處,阿川似乎變得很多話啊。”元臻扭頭看了顧之川,失笑道,“朕倒是忘了,自從阿川随朕充軍以來,一直戰功赫赫,怎的一搭上段國,就屢屢戰敗,現在,朕是明白了。”元臻扔到桌案上一沓紙張,上面記錄着顧之川的祖籍、親族關系、哪年入軍等各種詳細信息。顧之川低頭看了一眼,心中猜出了結果,他彎腰道,“許是莫須有的罪名,請皇上明鑒。”
“你跟着朕也有将近二十年了,朕真是沒想到啊,這次被攻陷的城池都是你派了内應打開城門的,謙兒被抓也是你使得計謀,我說你怎麼總是有意無意的挑撥軍營中的和諧呢,還總是給我兒子灌輸不好的思想,當真是為國家計,任重而道遠啊。”
顧之川感受到四周已經埋伏了人,他大步往外跑了幾步,便被人圍了起來,他吹了口哨,不少兵将趕來與他們顫抖在一起,元臻期身前來,顧之川與他打鬥幾番不敵,被段國的人以灑熱血的代價救走了,元臻看了一眼地上的死屍,眼睛微眯。自己真是不夠謹慎,敵軍潛伏在自己營裡這麼多年,自己竟然都懵然不知,隻是幾年前與段國交戰才對他有了幾分疑心,事後多番試探,和風雲特使為自己搜集他的信息,再加上這次謙兒遇害,這才确定了顧之川是段毅安插在自己身邊的卧底。
除了他,還有更多的人,埋伏在自己跟前,越親近,越有可能是卧底。
元臻回到宮裡,将歐陽謙接到承明殿住着休養,碧洲成也來信告捷,邊關暫時算是安定下來了。
歐陽謙養傷期間都住在承明殿,不僅有孤時三天一趟的來給他看傷,連飯都能一天吃八頓,元臻心結解開後,一直對歐陽謙有所愧疚,當下心思就更是想以後怎麼收複段國。
歐陽謙知道顧之川是卧底之後,震驚的好幾天都沒反應過來,他回想了一下,這十幾年來顧之川的種種表現,怎麼看怎麼都不會像是一個國家的卧底,他心中又有着些許失望,這個在自己生命中如父如兄的人,竟然在關鍵時刻害死了元國這麼多的百姓,還害得自己受了重傷。可是傷感也沒有用,歐陽謙想起自小時候起,顧之川就總是有意無意的在自己跟前灌輸不好的想法,還好自己一直對義父都比較敞開,義父聽聞了那些觀點能及時的把自己給掰正回來,不然自己的性格品行肯定與現在大相徑庭。
一個自己尊敬了多年的長輩,卻是殘害元國百姓之人,歐陽謙隻覺得無比的惋惜。
“謙兒,你對賀缁這個人,有接觸嗎?”
“在邊疆見過一次,怎麼了?”
“朕懷疑,他是西麟的人。”元臻将刀放在桌上,削好的蘋果遞了過去,歐陽謙接過吃了一口,“他們不是殺手組織嗎?誰給錢就替誰辦事,怎麼會跟西麟有關系?”
“直覺。”
“西麟隻是一個邊疆部落,不足為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