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聞看着看着歐陽謙,就有些失神了:“其實有個孩子挺好的,有點人氣。”
歐陽謙見他狀态不對,胳膊一伸,趴到了他的大腿上:“蕭叔要是覺得無聊,可以去領養一個孩子。”
蕭聞擰眉瞪着他:“怎麼?我就不能自己生一個?”
歐陽謙故意嘴貧:“您自己怎麼生?再說了,您都這把年紀了……”
果然是欠揍無疑,蕭聞揪着他的耳朵,就彈了他一個腦崩兒:“我看你這讨打的性子是改不了了。”然後作勢去撓他癢癢。
歐陽謙最怕的就是這個,瞬間彈得整個人跟條魚似的在床上蹦來蹦去:“饒命饒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蕭聞鬧着鬧着自己也想笑了:“小孩子就是小孩子,鮮活,剛受了這麼重的傷,竟然還能不當回事,轉臉就笑的跟朵花似的。”
又過了段時間,嫩肉長出來了,新皮也就跟着長出來了,元臻不放心的讓他在自己面前走了一段又一段,還是狐疑的看着蕭聞,蕭聞無語:“别看了,他都已經跟常人沒有區别了,你就放心吧。”
歐陽謙也道:“義父,我已經大好了,沒事了。”
元臻這才勉強松了口氣,這段時間各種參湯滋補着,歐陽謙顯得身上也有些肉了,看着都比以前順眼了,問蕭聞道:“麻煩了你這麼久,你覺得多少錢合适?”
蕭聞聽得一愣:“謙兒也算是我半個兒子,救他的命還跟我談報酬?”
元臻不動聲色的拍了拍身上的泥巴:“一萬兩夠嗎?”
蕭聞終究是忍不住要買酒喝的心思,賤賤的道:“一萬兩也太多了吧?給我點買酒的錢就成。”
“不多,能救回謙兒這條命,十萬兩我都不嫌多。”他掏出幾張銀票,整整齊齊的遞給蕭聞,蕭聞接過來,臉色瞬間就有神了,“成啊,你承包了我從現在到入墳的酒錢了。”
元臻笑了笑,蕭聞甩着銀票,聽着有錢的聲音真是好,把錢塞兜裡,就擺了擺手:“走了。”
歐陽謙治腿的這些天,尤晟帶着尤容逛了許多元國的地方,覺得要回去了不跟元臻說一聲也不合适,就又回來了客棧跟他道别。元臻同尤晟座談着,尤晟舉杯向元臻示意,一飲而盡,元臻淡然的舉杯回禮,放在嘴邊抿了一口。他知道尤晟帶尤容來這兒,就是看元國哪裡做得好,哪裡尚有不足之處,以更旺國運。
因為挖牆腳一事,元臻現在對他一點好感都沒有,再加上謙兒舍命救了尤容,尤容卻絲毫不提這件事,心裡不知道多膈應他們父子倆,就連跟他對坐,心中都有着微微的抵觸。他并不是意氣用事的人,無論在什麼場合,永遠都是一副沉着冷靜的姿态,唯獨這一次讓他心裡無比窩火,卻又發不出來。
尤晟看出了元臻帶着點情緒,心想是不是歐陽謙把這事告訴他了,不然他之前還挺熱情的,現在一下子冷淡下來了。
“在元國也待了這麼多天了,接下去也沒什麼好逛的了,明日我就帶着尤容回去了。”
“不再待幾日了?”
“還有那麼多事沒處理完呢,出來了這麼久,恐怕折子都要堆成山了。”
“太子跟着你出來,有學到什麼東西嗎?”元臻存心給他難堪。
“他啊?沒出息的東西,他能學到什麼?連心思都沒放到這上面……”每每談論起尤容,他總是帶着這樣濃烈的厭惡和嫌棄之色,元臻在心裡冷笑,你再多罵兩句他就有出息了!
“倒是您身邊的謙王爺,我是越看越喜歡,皇上是怎麼教出這麼讨人喜的孩子的?”尤晟一臉羨慕之色,元臻拂了拂衣袖,輕輕哼了一聲,眼底閃過微微的淩厲之色,“有什麼好的,今天還教訓了他一通,現在還在床上躺着呢。”
“他犯什麼錯了皇上這麼生氣?”這麼些年元臻的手段是周遭各國有目共睹的,心黑手狠,砍人頭顱都不眨眼的,那孩子斯斯文文的,在他手裡都想不出是怎麼活下來的。
元臻冷冷一笑,飲盡杯子裡的茶水:“小畜生心術不正,跟着朕還敢想着往外跑,被朕看出來了。”
尤晟心裡一喜,難不成歐陽謙真想通了?想跟着自己來發展?那可太好了……尤晟笑着道:“這個年紀的孩子,想着往外飛是正常的,如果可以,咱們做父母的隻有放手……”
元臻冷笑一聲,眼神掃到尤晟那邊去:“朕養大的人,是絕對不會飛到别人的籠子裡的。悉心喂了十幾年飼料,翅膀一撲跟别人跑了,那朕圖什麼?”
尤晟尴尬的笑了笑,臉上火辣辣的燙,像是被人抽了耳光一樣,在元臻面前,顔面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