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莊容面無異色,行禮問安:“臣妾參見皇上,皇後。”
元臻摸了摸鼻子,不自在的站了起來:“愛妃請起。”
曾莊容站起身:“臣妾本無意打擾皇上皇後雅興,隻是宮中以訛傳訛、捕風捉影之事太多,此番求見,隻求問皇上一句,聽聞皇上要遣散後宮,不知消息是真是假。”
元臻往前走了兩步:“朕是有這個打算,但這裡面,沒有你。”
曾莊容前來,其實并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是什麼,若是連自己一并遣散,這奇恥大辱,她也沒臉活在這個世上了,若是留下自己,如皇後所言,眼見着他們二人親密無間,自己在這宮中也是孤苦一生罷了。
“潋兒,朕從來沒有想過被遣散的衆位妃嫔裡有你,你陪了朕這麼多年,朕待你與待旁人是不同的,你别瞎想。”
“正是因為簡譽愛重溫妃妹妹,更不應該讓妹妹老死宮中了,她雖然年紀不再了,可畢竟還有家世,若是出宮去,想必也能嫁的一戶不錯人家,簡譽,你已經耽誤了她這麼多年,忍心她一輩子過完,從未體會風月嗎?你不覺得可惜,我都替曾家妹妹委屈。”
“阿循!”元臻回頭輕聲呵斥了一聲,“朕同你說過,前朝後宮常年瓜葛着,朕已經答應了你将其他妃嫔遣送出宮,這已經抹了朕身為天子的臉面,潋兒陪伴朕多年,朕絕不會負了她!”
“什麼叫負了她?什麼又叫不辜負她?你留着她在宮中,看我們如何夫妻恩愛,豈不是更加殺人誅心?曾家妹妹心中有你,我看得出來,強留她在宮裡,也隻是多一個可憐人罷了。”
元臻一時語塞,想到這麼多年曾莊容待自己的心,自己又是如何區别對待阿循和她的,連自己都覺得沒臉留下她。
曾莊容目光空洞的望着争論的兩人,撩衣下跪:“臣妾入宮二十多年了,一直未能孕育龍脈,符合七出之條,皇上心中隻有皇後一人,臣妾不願皇上為難,在此祝願吾皇,身體康健、福澤萬年,臣女下去了。”
“潋兒!”元臻上前扯住了她飄動的衣袖,所有的心緒浮動卻隻化成了嘴邊的一句,“你别走……”
曾莊容拂去元臻的手,倔強的不讓眼淚流下來:“臣女回家以後,餘生不會再與皇上相見,也不再踏出曾府一步,請二位放心。”
“潋兒——!”
“報——!禀皇上……”侍衛看到曾莊容也在,語氣頓了頓,曾莊容直覺此事與自己有關,步子也停了下來,侍衛看了看元臻的臉色,說道,“有人告發曾侍郎收受賄賂,臣相已命人将曾侍郎下令停職關押了,這是下面遞上來的折子。”
曾莊容不可置信的回頭望去,自己的幼弟不過十六歲,上任以來一直兢兢業業,短短兩年就連升三次官職,他所作功績朝臣百姓都有目共睹。因為自己父輩留有家訓,但凡曾家在朝為官的,絕對不能貪污一分公款,自己的祖祖輩輩,在任期間沒有貪過朝廷一枚銀錠,家裡挂着的清正廉明四個字,還是先皇親筆寫下的,贊賞家父的高風亮節。
曾莊容後知後覺的察覺到,何止是自己,整個曾家都被人拖入了漩渦,被人算計了。自己沒有得到消息,想必也是家中父母擔心自己牽挂,才讓人三緘其口。
“學璞自幼為人端正,在任兩年做出的功績,皇上以及朝中各位同僚也看在眼裡,請皇上明察,還家弟一個清白!”
元臻接過折子看了看,對曾莊容說道:“朕會查明真相,絕對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