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她欣喜遠去的背影,薛昂長長歎息一口氣,坐在塌上,憶起數年前剛認識她的時候,還是林聰一開始總找她的事,薛昂找他玩撞見過幾次,也跟着逗弄了兩下。聽林聰在背後咬舌頭:“老子什麼身份,這娘們兒什麼身份?老子跟她說話是擡舉她,她怯頭怯尾的好像我欺負她似的,他娘的,我想給她打一頓。”
薛昂無語:“你做個人吧,别盡幹些缺德事兒,人家已經一味的躲你了,你怎麼還不肯放過。”
林聰沒好氣的道:“你他娘的向着誰啊!”
“我是幫理不幫親,人家是姑娘家沒錯,可人家也沒招惹你啊,幹嘛這麼跟她過不去,我沒覺得她挑釁你,你也該收收你這少爺脾氣了。”
“嘁,我跟她說話是給她面子給她臉!逮着機會我總要讓她知道知道厲害!”
薛昂沖他翻了一個白眼,嘟囔道:“我倒覺得她挺可愛的,跟隻貓似的,很想逗逗她。”
林聰眼睛一亮:“哎,要不我們整她一整,假裝追求她吧,等到手了,再把她踹了!”
薛昂直接表明了立場:“我不幹這種缺德事,要養着人家當情婦,你一開始就明明白白的說清楚,人家同意你就養,人家不同意你别逼良為娼,好好的姑娘家别給人糟蹋了,會損你的福報的!”
“我逼良為娼的還少啊?也沒見我的福報損在哪兒了,人生來就是有高低之分的,還怪我了?”
“得了你啊,把你的歪心思收一收,别禍害人,想想你是因為什麼被發落到這苦寒之地的,你來了這兒還要繼續作孽,你老子估計會追着打到這兒。”
之後薛昂又見了柒休觐幾次,也曾多次向她表達好感,卻屢屢遭到拒絕。柒休觐是個女人,女人本就是沒有什麼地位的,軍營裡品行不端的人也多了去了,時常言語肢體騷擾,她一直都默默忍着,當忍不下去的時候,她就爆發了跟人打了一架,等到他聽到消息趕過去的時候,柒休觐滿臉青紫,正一瘸一拐的往回走着。
“你跟人打架了?”薛昂輕輕碰了碰她的傷口,柒休觐‘嘶’了一聲,躬身道,“薛校尉。”
“怎麼回事啊?”薛昂放下手去,柒休觐低垂着腦袋,頭發亂糟糟的跟狗窩一樣散落下來,看不真切她的表情,“他們欺負我是個女人,無恥。”
薛昂深吸一口氣,又緩緩歎了出去,輕笑着将她散在額前的頭發掖到而後,輕聲勸道:“休觐,你說你何必呢?人活着不就是為了享福的嗎?你但凡對我松個口,都可以翻身成為上等人,哪還用得着在男人圈裡混日子?你說你圖什麼?”
柒休觐剛被吃豆腐,又挨了不少拳腳,不想跟人來回掰扯這些話,就略顯氣惱的拂開他的手:“忠臣不事二主,好女不嫁二夫,我已經出過一次嫁,薛校尉的好意我心領了,但請你以後還是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免得我們都尴尬。”
“我很好奇,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呢,值得你這樣為他守身如玉。”薛昂扯了扯她的衣袖,“走,去上點藥。”回去的路上他說道,“雖說女人三從四德是應該的,但是他都已經幾年不露面了,你連他是死是活都不清楚,還這樣渺茫的等着、盼着,若是他回來之時身邊已經有了良人,你不會覺得虧嗎?”
“我的夫君,對待感情是很專一的。”
“我是說如果,他身邊有了更好的人,你要如何自處?”薛昂的眼神犀利的仿佛能看透她的心事。
“我會自覺離開。”
薛昂‘啧啧啧’了幾聲:“那你就白白為他等候了這麼多年?到時候你人老珠黃了,可就賣不上好價錢了。”
“可我也不能光憑借猜想就料定結局,照着你這麼說,如果他日後回來,發現我已經跟了别人,他又要怎樣傷心?”
“你太不了解男人的本性了。”薛昂歎息着搖搖頭,“别說男人很難對一個女人長時間保持新鮮感,就算有,也維持不了一輩子那麼長,時間久了,就算不納妾,也要去偷腥,不然青樓這種地方又是因何存在的呢?”薛昂說着低頭瞅了她一眼,“我有話直說,就你這樣奉獻感強的女子,會比普通女子更快的讓人覺得乏味,因為你心裡有人,就會對人家越來越好。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永遠失去的才是最值得留戀的,你這樣無論人家走多遠一回頭你都還在的人,是最容易不被人放在心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