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男人看着像是個斯文人,在柒休觐的攙扶下,站起身來:“沒事,沒事,隻是,我的救命錢,被人搶走了……”
柒休觐問道:“什麼救命錢?”
那人露出了幾聲哭腔:“我娘,她病了許久了,家鄉的大夫看不好,這不,我才帶她出來尋訪名醫,好不容易找到了能治她病的大夫,我這剛從錢莊裡取了錢出來,就被人劫了……真是,百無一用是書生啊,如果,如果我去找小洲就好了,他帶着我娘去看大夫,也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小洲……?”柒休觐重複道,“兄台,您指的是……”
“就是當今元帥碧洲成,他是我弟弟,有他在,誰還敢來劫财呢。”
柒休觐驚訝的問:“您是元帥的朋友?”
“是啊,以前,我們關系走得很近,隻是後來他參軍了,連回家的功夫都沒怎麼有,我們也就很少見面了。他知道了我娘要來榕源看病,給我寫了信,說是六月中旬會經過這裡,要我等他。”
“元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是元帥的門生,您有難,我肯定要幫忙,您要是信得過我,我便跟您一起去救治伯母吧。您的銀錢被人劫了,我這裡還有一些,去看看,可否夠用。”
他連聲說着:“信得過,信得過,你是小洲的門生,那品行肯定沒的說。”
柒休觐交代了手下先帶着東西回營,她便跟着一起去了醫館,待交了錢,她身上也沒剩下幾個碎銀子了。
在他說了元帥過幾天可能會經過這裡之後,她就時常發呆跑神,要見他嗎?
她一直以為,自己這兩年來,修煉心智,多行善事,已經平心靜氣了許多,但是聽到他的消息之後,卻還是在心底激起了層層漣漪,心緒始終不能平靜。
元帥,要來榕源了,他,是來找我的嗎?還是,單純隻是路過?
“柒姑娘,柒姑娘?”
柒休觐回過神來:“啊?”
王民恩拱了拱手:“我娘的身體已經好多了,多謝你了,這幾天幫我忙前忙後,出錢出力的。”
“哦,沒關系,能幫上您的忙,是我的榮幸。”
柒休觐沒事就出去一圈一圈地遛彎兒,希望能碰上那個人。
有天她在醫館門前坐着,擺弄狗尾巴草玩兒,王民恩走到她旁邊坐下,帶了幾分戲谑的笑問:“柒姑娘,自從我說了小洲這幾天會經過這裡,我看你每天跑神都得跑個百八十趟。”
“呃……”柒休觐臊了一個大紅臉。
王民恩瞧着這人倒還挺可愛的。
一陣馬蹄聲傳來,兩人同時擡頭去看,王民恩先她一步站起身來,朗聲叫道:“小洲!”
碧洲成勒停了馬兒,縱身下馬:“哥,伯母的病情如何了?”
“一切都好,多虧你手下的女将軍,替我搭了一把手,不然,還真是……”
倆人用力抱了一下:“我們也好幾年沒見了,你近來可好?”
“小弟一切都好。”碧洲成跟他一起往前走了兩步,瞧見了在門口坐着的人兒。
碧洲成的腳步慢了下來,柒休觐站起身往前走了幾步,渾身還帶着些拘謹:“元帥。”
碧洲成輕歎了口氣,走上前去,也沒說什麼話,大手摸了摸她的頭發,便進屋去看望王民恩的母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