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休觐直言道:“那麼大的活物,我不敢抓,動來動去的,太吓人了。”
“那我來做,你在這兒等着吃,好嗎?”
柒休觐強調道:“您做您一人的份就好了,這些海鮮這麼貴,妾身不想吃。”
歐陽謙起身的動作僵了僵,應道:“好。”
待歐陽謙蒸上了海鮮,柒休觐正在書桌旁看那些情報,那也是歐陽謙示意她帶回來的,想佐證自己說的話是實情。
歐陽謙坐到床邊,問道:“你都看完了嗎?覺着可信嗎?”
“殿下打探到的,自然沒什麼錯漏,不過……”柒休觐就着幾人給出的證詞和線索提出了幾點質疑,要他重新再去跟旁人考證後才能判定是否屬實,歐陽謙都一一記下了。
末了,柒休觐流露出了幾句真心的誇贊:“殿下人脈極廣,手下有這麼多人暗中替你效力,才打探的這麼快,若是讓我一個人去摸索,隻怕是三五十年也未必能查的清。那些深受荼毒的百姓們,肯定會對殿下感激涕零,往日殿下受到的冤屈,也可借此事得以辯白了。此事做成了,對百姓,對殿下,都是好事。”
歐陽謙看着她,問:“那你呢?”
柒休觐不自在的垂了垂眼眸:“妾身,自然也很感激殿下。”
“隻嘴上感激嗎?”
柒休觐的身體僵了僵,想到她們給自己的建議,讓自己嘴巴甜一點兒,男人都喜歡聽好的話,柒休觐醞釀了一番,握上了歐陽謙的手背:“謙郎。”
歐陽謙一愣,這是以前柒休觐調戲他時會叫的稱呼。她的眼神含情脈脈,看得他心跳都停了一個節拍。
柒休觐主動往他身上靠,訴說着衷腸:“妾身跟了殿下,一輩子的依靠都隻有殿下,殿下對妾身的恩德,妾身都謹記于心,莫不敢忘。幾年過去,我容貌更衰,身體更是千瘡百孔,殿下仁心,還肯收留,妾身還能跟在您身邊伺候灑掃,已經是妾身天大的福氣了。”
歐陽謙的眼眸裡本來燃起的光,又隕落了。柒休觐何時待他真心,何時待他假意,他都能感覺得出來。
柒休觐摸着他結實的臂膀,委婉的勸告:“隻是往後過日子,時候還長,殿下若寵幸太過,妾身怕終究是不好。後宅裡的女人,也是要看姐妹們的臉色過日子的,殿下既納了這麼多人,總不好把人家撂在一邊不理不睬,這樣一來,殿下的恩寵就會讓妾身成為衆矢之的。妾身沒關系的,妾身不會吃醋,殿下隻要安撫好您的妻妾即可,您有了空閑時間,就多去她們那裡走動,不用管我。殿下來與不來,妾身都會念着您,感激着您的恩情。”
海鮮蒸熟的香味慢慢飄了過來,柒休觐聞着嘴裡又開始分泌口水了,她松開了攬着他胳膊的手,心想,演到這程度,應該也足夠了吧?要是歐陽謙聰明,那就應該以後不會再來了。
哄人真的是個力氣活,真是個力氣活,柒休觐默默的擦了一把并不存在的汗,啊,真他娘的累,比揮汗如雨的訓練累多了。
“好香啊,妾身去給您把海鮮盛出來。”柒休觐剛要起身,歐陽謙攥住了她的手腕,隐忍的道,“小七,我跟你說過很多遍,我沒有碰過别人。如果你還是對我不放心,等哪天空了,你想去哪裡,咱們補辦一場婚宴,讓元國的官員和百姓都知道我們是夫妻。”
柒休觐奉承的笑意瞬間消失了,他想做做戲,自己也配合了,他怎麼又來說這種不着調的話?當情人就徹底當情人,何必老是弄什麼‘她們都是消遣,你才是真愛’的錯覺?神經。難道不知道,老是搞這麼一出,誰都會煩的。
柒休觐想着該怎麼敷衍過去,她握着歐陽謙的手舉到胸前,帶着點羞澀的笑意:“你的心意,我都明白,呃……不如,容後再議,待國家安定了,還愁沒有我們的好日子嗎?”
柒休觐心想,這不管是宮裡還是官場,或者是各個地方,延遲晉升那就是不晉升,容後再議那就是不再議,先把他哄出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