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鴻勸道:“姑娘跟公子緊緊綁在一起好幾天,估計姑娘也就是想換個環境,放松放松,公子就由着她去吧。”
轎簾掀着,他們三個有來有回的聊天,柒休觐隻覺得,還是跟他們在一起快樂啊,一邊說話一邊啃幹鴨脖。碧洲成看她吃完一根又一根,啃得特别幹淨,他忍不住嘴裡也分泌了口水:“你怎麼吃得這麼香……”說着往嘴裡扔了點肉幹。
“香啊!”柒休觐陶醉的嚼了嚼嘴裡的肉,打開給了碧洲成一根,又遞給清廉一根,“你倆也吃。”
清廉哈哈笑道:“休觐吃飯,應該是咱們營裡最香的,哪怕你吃飽了,看她吃飯的架勢,也覺得還能再吃幾口,阿聰都說大家一起吃飯,看着總感覺休觐碗裡的飯更好吃。”
路上,歐陽謙都豎着耳朵聽動靜,柒休觐嘻嘻哈哈的聲音不斷傳出來,他很想過去問問,柒休觐到底在樂呵什麼。為什麼跟他們在一起永遠都是這麼開心,跟自己在一起,永遠都是死氣沉沉。
臨近傍晚了,柒休觐問要不要在客棧裡住一宿,明早再趕路,碧洲成卻說還是先趕路,等到了永定再休息也不遲。
路途中,經過那片竹林的時候,柒休觐隻覺得陰風陣陣,埋怨的說:“都說了住一宿再走,你非得要趕夜路,這片林子每次走的時候都覺得很陰森,白天都沒有太陽能滲下來,更别提晚上了。”
清廉說道:“休觐怕黑,還怕鬼,沒事兒,有我們男人在呢,鬼不敢靠近你的,放心吧。”
“嗯,還好你們也在。”柒休觐一路上有吃有喝的,現下倒有點想小解了,“還要走多遠啊?”
“怎麼?”
柒休觐讪讪的道:“想尿尿。”
碧洲成望了一圈兒:“那,清廉在前面停一下吧,等她一下。”
“是。”
景鴻見他們停下了,便問道:“怎麼了?”
清廉回道:“等會兒休觐,她一路上吃得太多了,這會兒去方便一下。”
那麼黑漆漆的,歐陽謙下了馬車,想陪她一起,卻見遠處兩個人影一前一後的走着,他的臉色頓時黑的像鍋底。
“呃……”清廉打着哈哈,“元帥是正人君子,謙帥應該不介意吧?”
柒休觐找到一顆大樹,對幾米外的碧洲成說道:“元帥你轉過身去。”
“我還是走遠一點兒吧,非禮勿聽。”
碧洲成剛一擡腳,柒休觐就大叫:“不要!别動!就在那兒!你離我遠了我害怕!”
說罷撩衣脫褲蹲下一氣呵成,還沒尿完呢,就看到前面有個人影飄過,柒休觐吓得立刻提上褲子拔腿就跑:“有鬼啊——!”三步并作兩步走,拉着碧洲成就跑,“有鬼,有鬼啊——!”
碧洲成被她扯得跑的飛快,還來不及問什麼話,柒休觐就像身後有吃人的妖怪一樣,跑的連氣兒都不帶喘的:“有鬼啊——!清廉,清廉——!有鬼——!快來啊——!”
跑着跑着她發現跑不動了,衣服似乎被誰從身後拽住了,柒休觐吓得渾身都僵硬了,死死的摟緊了碧洲成的胳膊:“抓住我了,抓住我了……元帥,你打他……”
碧洲成往後一看,原來是她的衣服挂在了樹枝上,他掙脫開她的手,柒休觐攥的死死的,他無奈的說:“痛啊,你一直在抓我的肉。”
柒休觐哭腔都冒出來了:“鬼都抓住我衣服了!”
“哪有鬼啊?你自己回頭看看,沒有鬼。”
柒休觐不肯回頭:“我們小時候聽人說,人的肩上都有兩片魂火,如果你身後有鬼,你回頭看的話,你的魂火就滅了,那你不死也得死了。”
碧洲成無奈的敲了敲她的腦門:“你還怪迷信,什麼鬼?哪有鬼啊,你衣服挂在樹枝上了,你自己看一眼,你尿完了嗎你就跑?”
柒休觐回頭一看,還真是,自己衣服破了個大洞,她臉色發苦:“我,沒尿完的又給憋回去了。”
“……”碧洲成一把推開她幾米遠,一臉嫌棄的道,“離我遠點兒!”
大風刮的林子簌簌作響,碧洲成向前張望着,耳中聽到了一點挪動的聲音:“不是鬼,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