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淮覺聽說了他回來的消息,就去接他,想把他領回府去,歐陽謙急着要見柒休觐,推脫着不去。他發現齊淮覺支支吾吾的,好像有話要說,心底湧起了不好的預感,于是問她怎麼回事,古古怪怪的。
原來齊淮覺竟然去找了什麼治療‘絕症’的大夫,說要給他看看身體,以免耽誤以後的幸福生活!
歐陽謙氣急敗壞,立馬反應了過來,急匆匆的馭馬而去,不由得自言自語的道:“她到底跟多少人說過我不行?一天到晚沒事幹就在外面造我的謠?”
歐陽謙趕到了她的住處,落日黃昏的餘光灑在院落裡,他還沒進她家門,就見她行色匆匆的拿了早已收拾好的東西,說已經幫他安排好了人,現在送他過去。
歐陽謙沒動,看她急不可耐的樣子,冷笑一聲:“你是不是巴不得我出去找别人,最好永遠别出現在你面前?”
柒休觐不耐煩:“好了,快走吧!”
“我有話要問你。”
柒休觐長舒一口氣:“什麼話?”
“民間的流言……”歐陽謙醞釀着怎麼啟口,柒休觐臉色一變,沒好氣的道,“同一件事,你到底要說多少遍?!”
歐陽謙橫眉怒目:“誰讓你一直不告訴我真相!”
“你聽到的就是真相!你還要我說多少遍!我很好奇啊,你時間這麼多嗎?你總不能隻問我一個,你去一遍一遍的問别人,沒人把你打出去嗎?!”
“對,我就是隻問你一個!那些流言,你,你是不是,被迫的?”歐陽謙上前兩步,柒休觐又後退了好幾步,滿臉的防備和提防。
“元帥說的變故,是不是……你……”
柒休觐深深的吸氣,又重重的呼氣,幾個來回,強行壓下心頭的憤怒:“那麼你呢?你的那些莺莺燕燕,為什麼不一件一件跟我說呢?”
“我哪有什麼莺莺燕燕?!我不都跟你說過很多遍了,她們都是我為了氣你……”
歐陽謙話還沒說完,柒休觐就冷笑一聲,打斷了他:“我那些人,也是為了氣你,你滿意了?”
歐陽謙上前幾步,抓住她的雙臂搖晃:“我聽到的可能是假話,你為什麼不肯告訴我?!事情到底是怎樣的,你為什麼要瞞着我!為什麼不告訴我真相!告訴我你是不是被迫的?”
柒休觐掙脫不開,積攢了這麼久的委屈和氣憤,加上他總是無休止的糾纏着自己這個最恥辱的問題,她的腦袋也開始發昏,腔調也高了起來:“我是自願的!!!我跟你不如跟一條狗!!!你不要再來一遍一遍的逼問我了,我沒有因為你的那些小三小四胡鬧過,你的這場鬧劇能不能停止了!!!”
她揚手抽了他一耳光,又抽了一耳光,歐陽謙的臉都被抓花了,他還是沒有松手,吼出了滿臉的眼淚:“如果你肯告訴我真相,我怎麼還會一遍一遍的問呢?!你到底,有沒有背叛過我!!!你說啊!!!”
柒休觐揚起拳頭就朝他身上砸:“放開——!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關于我的事,都已經傳的滿天飛了!!!你還要一遍一遍的來質問!!!是,我承認了,跟我發生過的,比一座城牆還要高!!!我早就不是過去的那個人了,你不要再問我了——!”
歐陽謙松了手,後退了幾步,任憑臉上的眼淚一滴一滴落到地面。一時間,空氣中隻充斥着他們兩人沉默的呼吸聲。
還是柒休觐先恢複了平靜:“你要是嫌她們都膩了,我送你去宿齋台,或者清芙蓉,走吧。”
“我跟你說了,我沒碰過别人!你就偏要這樣一次一次的朝我陰陽怪氣是嗎?!我知道,我一旦碰了别人,跟你就再無可能了,我沒碰過别人——!”
歐陽謙吼得很大聲,柒休觐吓得一哆嗦,随後不甘示弱的回敬:“你有沒有碰過别人跟我有個鳥關系——?!我怎麼了?!你累了這麼久,需要排解壓力,我不行,所以找了漂亮的姑娘,你還要我怎麼樣?!你對我吼什麼?!”
歐陽謙氣到冷笑:“你幫我安排?那你呢?!我要你的意義在哪裡?!我要是真想找人,小月不能幫我安排嗎?!要你在這兒一次次的獻殷勤?!”
柒休觐猛地将東西砸到了地上,崩潰大哭:“我又不行!!!那你還要我怎麼樣?!我就是做不了啊!!!就算你大度,你不嫌我長得醜,不嫌我滿身疤,可我就是不行啊!!!你都有那麼多人了,去找她們又能怎麼樣?不是一樣可以排解壓力嗎?還是你嘗不到味道就是不甘心?你再想嘗試,我就是不行啊!!!要麼我一刀抹脖子算了,趁着屍體還有餘溫,随你怎麼玩!!!”
歐陽謙也被她的話氣得哭腔都變了腔調:“你瘋了!!!我來找你,就一定是抱着那種目的嗎?!!”
“難道不是嗎!!!”柒休觐一把打開他要碰自己的手,嘶吼道,“難不成你累了那麼久,是來找人談情說愛的?!你有那閑工夫嗎?!我底下都被撐破了,你不會覺得舒服的!我都已經這麼沒用了,你就算嘗到了,也是索然無味,我渾身上下的長相身條你看不見嗎!!!你去找她們,何必一定要糾結于我這個老婦呢?!”
歐陽謙抹了一把眼淚,搖搖晃晃的走了出去,柒休觐拾起東西,走上前兩步,猶豫的問:“去哪兒呢?”
歐陽謙往回擺了擺手,帶着濃烈的哽咽聲:“别跟着我,我不想,見到你。”
柒休觐心底卻也好像空了一塊:“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