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休觐還想嘴硬,可她實在是受不了了,隻能悶悶的點頭。歐陽謙卻不肯罷休,捏着她的下巴問:“是舒服還是不舒服?說話!”
“舒服,舒服,你别再弄了……”
歐陽謙輕笑一聲,湊上去吻了個夠。
柒休觐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把臉朝下摁在了枕頭裡。
歐陽謙也不勉強她看着自己,從背後摟着她,看着天上的明月:“小七,你看,今晚的月亮,好圓。”
柒休觐面無表情的看着,也不回話。
歐陽謙想跟她聊天,想了好一會兒,才想到了一個話題:“我……前些日子,去了趟綏嶺。”
柒休觐身體動了動,似乎是想問話,卻又忍住沒開口問。
“你幫綏嶺山區的孩子們建的屋子,是不是用我給你的零花錢建的?”
柒休觐的眼睛有了片刻的失神,當時,她還滿心都是歐陽謙,盡管當時他生死不明,她也希望能用他的名義給孩子們蓋學堂,也算是能為元國的百姓盡點心意。
歐陽謙的手指摩挲着她的下巴:“是嗎?”
柒休觐回過神來,冷淡的道:“沒什麼,本來就是你的錢。”
“我給你了,就是你的了,你自己為什麼不花?”
柒休觐不想跟他來回掰扯過去的事,這會讓她心情無比的煩躁,她閉上了眼睛:“我要睡了。”
“為什麼,什麼都不告訴我……”
柒休觐感受到歐陽謙的整張臉都貼在了自己脖子後面,她又覺得膈應,又覺得癢,掙紮着躲開,索性直接坐起身來,自上而下瞥着他:“告訴你什麼?我在你心裡,不過就是一個背叛了你的殘花敗柳,不是嗎?你對我所做的種種折磨,不就是因為這個嗎?”
歐陽謙也坐起身來,想要說什麼,張了張口,卻也覺得她說的沒錯。一開始,确實是因為這個,後來還夾雜着她對碧洲成異樣的依賴。
“你再介意,我也沒有辦法改變過去,所以你到底還想讓我告訴你什麼?我在軍營守了六年是為了等你,我跟你說過吧?我心裡隻有你,我也跟你說過吧?難道,你還想讓我事無巨細的全都告訴你,我是怎麼為你守活寡的?這樣能讓你更舒服一點嗎?你在外面左擁右抱,我卻獨自守着一個婚姻的空殼六年,你好自豪是嗎?”
“……”歐陽謙張口,卻又把話咽了下去,“不是……”
“你問的不累,我聽得都累了,你别再一遍遍的糾結了,行嗎?”柒休觐翻身要躺下,又被歐陽謙拽了起來,“我一直想問你的是,你……到底是自願的,還是被逼的。”
柒休觐的眼底晦暗不明:“有差别嗎?”
“當然。”歐陽謙的嗓子很幹,輕咳了幾聲,“還有,我想知道,這些事情,到底是怎樣的。”
柒休觐都死到臨頭了,歐陽謙卻還在糾結這個問題,一年多了,還在糾結,她真是發自内心的想笑。
“我不想說。”
歐陽謙喘了兩聲,似是想發怒,又似是很失望,柒休觐抽回自己的胳膊,轉身躺下,良久,又默默道:“都沒有什麼意義了……”
兩人中間,像是隔了一條河。
白天裡,外面發生的事,她都不知道,隻知道有一天歐陽謙回了房間,跟她說要上岸了。柒休觐知道他們的事端或許已經解決了,應了一聲,就沒再說其他的。
歐陽謙不确定的眼神描摹着她的後背,好久才問道:“小七,你之前說過,在你心裡,碧洲成比我重要得多,是嗎?”
柒休觐不耐煩的轉身瞪他:“不是,你這個人到底在糾結個什麼?!同樣的問題,你到底要問多少遍?!”
“你隻要回答,是或不是?”
“是!!!”柒休觐一旦聽到歐陽謙說到關于碧洲成的事,都會無比的煩躁,事實上,她甚至希望他們二人之間沒有任何牽連,“歐陽謙,我這爛命一條,你不殺我,我活不了幾天了。我這樣的人,反正已經到了窮途末路,我什麼都豁得出去。你要是動了傷害元帥的心思,我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