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西麟的這些天已經查清了幾件事:一,完顔斑放置在元國毒物據點,共有兩百八十六處,毒蛇所藏匿的地點,均是元國重要的地界,或者是重要官員所處的地界;二,他在西麟的手下現在共有完顔律,虛聲,靈非,靈王,賀缁,夙衍等人為他效力;三,他所制人蠱共二十餘萬具,身體血液有劇毒,沾染上就會腐蝕身體,中上一樣的屍毒,且極難殺死,她分别對人蠱和毒物進行了化毒水的試用,發現化毒水還要繼續精進才有希望将他們一擊斃命;四,完顔斑所練武功,均是克制乾禦歸經的招式,他跟義父有宿仇,她現在已經幾乎可以斷定,他一定是皇室的宗親,就算不是元靖,也肯定是皇族旁系;五,他想把歐陽謙和尤容這兩個人制成最厲害的人蠱,做殺人工具,反過來屠殺自己國家的子民,他好一統大國。
他真正意義上的‘人’的手下,靈非現在已經跟自己一條心了,靈王也是跟着靈非的腳步走。虛聲的身世或許另有隐情,她隐約聽完顔斑說過,說她連堂都沒來得及拜完,來到這兒的時候還穿着一身新娘服飾,隻要她查清楚虛聲的身世,也有可能策反。完顔律的心肝兒是尤容,想讓完顔律跟完顔斑離心,就要從尤容身上下手,最好讓完顔律心疼,心碎,尤容傷的越重,完顔律就越會恨完顔斑。賀缁、夙衍等人,柒休觐并不熟悉,但她心想,無外乎就是錢财家庭,隻要元國可以給他們提供更好的條件,未必不能收買。
而那些人蠱,隻能寄希望于更厲害的化毒水了,京城還是要做好後盾才是。
尤容消失的這幾天,完顔律幾乎要瘋了,他認定了是元國抓走了尤容,元國派了元帥跟他講和,他也不信不聽。柒休觐在他回營後,施施然的走了進去:“元帥何必這麼大火氣呢,尤國國力不比元國,你跟他們耗着,能落下什麼好?”
完顔律轉過身,沒好氣的道:“你怎麼來了。”
“诶,我隻是好心提醒你一句,你以為元國捉了尤容太子,是為了想攻打尤國,可是元國這幾年不斷出現天災,又連年打仗,國力不濟,你說元國有什麼必要再起幹戈?”
完顔律在氣頭上,根本聽不得這些彎彎繞繞,當即直言道:“有話直說,不然就給我滾。”
柒休觐輕輕一笑,帶着點拿捏人的得意:“我可不敢直說,我隻能是間接的給你提個醒兒,尤容太子一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人,别人誰要了會有用呢?他去哪兒才會發揮出最大的潛能呢?你好好想,晚了太子可能就沒得救了。”
完顔律腦袋一懵,難道……這幾年他催得越來越急,是自己一直擋在前面,才沒讓尤容受害,現在他不見了,難道真是他……
瞧着完顔律大步狂奔出去,仿佛已然确定了目的地,柒休觐露出了如願以償的笑容。
完顔律到了西麟,直奔密室,見密室裡沒人,他撈住了一個守衛問道:“他在哪兒?”
守衛哆哆嗦嗦的道:“在,在暗室。”
“哪間暗室?”
“小人不知,小人隻知道他去了底下暗室,小人并未下去。”
完顔律推開他,活動了幾個開關,朝下面走去找了一圈兒,在暗室下找到了一個披頭散發吊在半空中的人,完顔律大喊一聲:“尤容!别怕,我來救你了!”
完顔律扔個匕首過去割斷繩子,接住他卻發現,此人不是尤容。
完顔斑笑着從身後走過來:“沒想到,我兒還是個癡情種,一個男人,能讓你這麼念念不忘,真是難得。”
“尤容在哪?”完顔律直逼着他問道,完顔斑瞥了他一眼,“尤容已經到我手中,我自有我的盤算。”
“尤容在哪——!”完顔律咬牙切齒的道,“你敢傷他,我跟你同歸于盡!”
完顔斑聞言沉下臉來:“瞧你這點出息!他早晚都要為我所用,你改變不了任何局面,别在這兒跟我叫喚。”
“我再問你一遍,尤容在哪!”
“我已經取了他的血,制了蠱,阿律,你來晚了。”完顔斑摸了摸他的腦袋,“你乖,别跟我鬧,你想玩小男孩兒,爹可以再給你找,給你找一百個都行,天下間比尤容長得好看的多得是,别這麼死心眼兒,啊。”
一滴眼淚從眼眶中滑落下來,完顔律貼着他的腿跪了下去:“爹,你把尤容還給我,你想找有天賦的,我帶給你的那些人還不夠的話,我再去給你找,哪怕,再讓我們多相處一段時間呢?我愛他,我愛他啊……”
完顔斑蹲下去,摸了摸他的臉龐:“阿律,那些孩子都很有心思的,他們都是騙你的,你上當了。你想見尤容,爹可以再給你一點時間,但你改變不了結局,希望你可以好自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