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謙沉吟片刻,回道:“我來找丘姑娘之前,先派人去找了蕭叔,手下人回禀說,醫谷隻剩下一具小藥童的屍體。”
芳時點點頭:“阿翎是蕭叔的唯一親傳弟子,蕭叔就是因為與皇家走得近,醫術又好,才遭了西麟的毒手。當時阿翎回去看到了那血腥的場面,吓得小半年都睡不好覺,她自己也是九死一生才從醫谷逃出來,險些也遭了他們的毒手。從此隐姓埋名,才得以安穩度日。”
歐陽謙心裡大概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芳時拉過丘翎到身邊:“我很珍惜我和阿翎的夫妻感情,也對皇權政治感到無比厭倦,實在不想再摻和你們的事了,我隻想和妻兒父母一起,安心的過日子,你明白嗎?”
歐陽謙失望的歎了口氣,但他也理解,點了點頭:“我知道,你有你的顧慮,我都明白。”
“我們多年未見,本應該留你們住一宿的,可是我想你們現在應該也沒心思,還是盡早去其他地方尋醫吧。”
“好,你們也多注意身體,我們先告辭了。”
柒休觐拉着歐陽謙的衣袖不肯走,哭得嗚嗚咽咽,就像是這是元帥活命的唯一希望,放棄了這個機會就相當于放棄了元帥的性命。
歐陽謙摟着她安慰:“他們不想跟皇權有牽扯,我們要尊重他們的意願,不能逼别人去。肯定還有醫術高明的大夫,我的人還在查,有消息就會立刻告訴我們,不哭了,我們先回去。”
柒休觐回去後也根本閑不住,歐陽謙的人去别的國家托關系,她就奔波于各處,苦苦找尋着民間大夫。見帶來的大夫總是沒多大用處,她凝精聚神,做出了一個大膽又冒進的舉動:去西麟找解藥。
她身上所中之毒的解藥,是靈非費了千辛萬苦從西麟帶來的,那麼元帥的解藥,肯定也在西麟。與其無用的等待,不如直接去西麟找。
就算,就算拼了這條命……
柒休觐摸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默念道:孩子,如果娘這次的行動,讓你遇到了危險,娘隻能到地底下去補償你了。
柒休觐知道歐陽謙不會同意自己去西麟,沒有告訴他這個消息,而是偷偷帶着蔡氚一起去了西麟。她去西麟的次數頗多,應對那些眼線也頗有經驗,不過大半日的功夫,兩人就入了完顔斑的老巢。
“這條路有機關,蔡聖手,我走一步你走一步,看我安全通行了你再過去。”
“好,将軍一定要小心。”
柒休觐試探的計算着自己下一步該走哪兒,踩中了一個機關陷阱,憑借着利索的身手躲過了箭雨的射擊:“蔡聖手,請跟我來。”
兩人走過一半路程,一陣烏鴉從裡面呼嘯而出,柒休觐護着蔡氚,手臂被烏鴉割破了幾處口子。她斂氣甩出幾十發銀針,烏泱泱的烏鴉一個接一個墜落倒地,她抓着蔡氚的胳膊,一陣飛踏,雖然有幾處機關被踩中了,但好在兩人都并無大礙。
“蔡聖手,走,再往裡走,裡面是我之前找到過的阿甯的意識所在的地方,去裡面看看有沒有發現。”
兩人往裡走了半截路,柒休觐耳朵一動,将蔡氚推進了一間房間,門剛合上,外面就傳來了完顔斑的聲音:“柒将軍好身手啊,連我這密室,都能行走如無人之境。”
蔡氚明白柒休觐為什麼把她推進來,也就沒有往外出。
“給我元帥的解藥。”柒休觐往前走了幾步,“你想要什麼條件,盡管開。”
“元帥?元帥怎麼了?”完顔斑竟然還在高高在上的裝傻。
“你少裝蒜!元帥身上的毒,不是你下的嗎?不敢跟别人正面做對手,就會背地裡使這些陰招!你們真是跟茅坑裡的蛆一樣,讓人膈應又惡心!”
完顔斑的臉色蓦地一冷,滿身寒氣的瞄了一眼她的肚子:“你是個什麼東西,一個低賤的臣民,也敢侮辱我?你那相好又是從哪個犄角旮旯裡冒出來的野種?你肚子裡懷的是個什麼東西?也能繼承皇位?他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