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休觐對醫術不了解,對碧洲成現在身體的情況也不了解,隻是聽林羨他們說元帥身體不大好,她稍稍想想都覺得恐慌到接受不了。
“你不知道,沒有元帥,就沒有我的今天。是元帥教會我忠君報國,是元帥給了我第二次生命,是元帥一路愛護我,我才不至于在軍營這種遍地都是男人的地方受欺負,是他給了我想象中的完美的爹一樣的庇護和安全……如果真的找不到能救治的大夫,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我也要救元帥。對元國來說,元帥活着,比我活着有價值得多,于我個人而言,元帥猶如我的父兄,我甯可自己死,去底下跟孩子賠罪,我也要救元帥!”
歐陽謙問道:“那你就完全不顧慮我嗎?”
柒休觐啞然,說不出話來。
“元帥對你很重要,你對元帥很重要,那我呢?我呢?!你肚子裡的是我們的孩子,我們都這麼多年了,才有這麼一個孩子,你忍心這樣對我,對孩子?”
柒休觐慢慢坐到了椅子裡:“我……”
現在的情形,指責與憤怒都沒有意義,歐陽謙還是能保持理智的跟她說話:“小七,我一定會找到好的大夫救元帥,多一點耐心,好嗎?”
她私自冒進的舉動,未免碧洲成擔心,誰都沒有跟他提起。
幾天後,風雲特使竟找到了蕭聞,原來他沒有死,完顔斑抓了他去,讓他幫着一起制毒。他一直假意歸降,才免除一死,這次他正在山谷裡采毒花,就被特使捎帶了回來。
歐陽謙無比的驚訝:“蕭叔?您……您沒事嗎?”
蕭聞跟他們說,完顔斑為保證他的忠心,給他喂了毒藥,他現在離開完顔斑的解藥是活不成的,但好在他沒有失去神智。他也一直在研配他身上中毒的解藥,但往往這種毒藥還沒來得及消下去,完顔斑又會給他下另一種毒。
蕭聞被那毒藥控制着,本來就是頭發全白,如今更添虛弱,顴骨都高高聳起了,人也看着消瘦了許多。
聽了歐陽謙的話,他立刻去給碧洲成診治,一把脈果然臉色不好:“謙兒,他體内是被人喂了蠱蟲進去,你還記得嗎?你當年也是被人種了蠱,所以才那麼沒精神的。隻是這下蠱之人更惡毒,這個蠱蟲已經快成形了,一旦成形,就會快速的吸幹人的精神,控制人成為一具傀儡。”
柒休觐聽得直冒冷汗:“那現在還有挽救的機會嗎?”
蕭聞又把了把脈,沉默了半晌,柒休觐等的心急如焚,一直盯着他的神情。良久,蕭聞才默默算着藥材的名字,嘴裡念念有詞,念了十幾二十種,他稍稍定神,道:“我先找機會給他調配一種藥水,你們讓他靜養一個月,等我配好藥水,讓元帥每日服食。那藥水是為了麻痹蠱蟲,使它陷入沉睡,待一月後即可動刀取出,隻要蟲子取出來了,其他的問題都不算太大,我會根據元帥身體的情況更換藥方。”
歐陽謙聽到這個消息,和柒休觐驚喜的對視了一眼:“麻煩蕭叔了。”
碧洲成朝蕭聞颔首:“有勞神醫。”
蕭聞的精神大不如前,但他的醫者精神屹立不倒,揮了揮手,頗為灑脫的笑道:“醫者本分罷了,元帥病倒了,豈知要跟着倒下多少黎民百姓。”随後蕭聞遞給歐陽謙一瓶藥水和藥方,“這是我在西麟這幾年研究出的藥水,這是方子,照着這個藥水的方子配置,按上面的比例加進化毒水裡面,藥效更進百倍。”
“蕭叔身陷囹圄,卻依然能為國為民着想,子逸拜服!多謝蕭叔。”
“我出來不能太久,要先回去,免得那賊人起疑。”
歐陽謙出去送他,叮囑了一番讓他注意身體,又給了他一些銀票:“蕭叔,子逸沒什麼能幫得上您的,這是我們夫妻的一點兒心意。還有,您在那邊隻要研究出了您所中之毒的解藥,就不必再在那兒留着了,安全第一。您什麼時候要回來了,謙兒親自去接您。”
蕭聞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廣闊無垠的沙土,周圍都是呼嘯入骨的風聲,他歎息一聲:“謙兒,這些年,西麟用了很多活人做實驗,研究出了很厲害的毒藥,我在那兒好歹知己知彼,也沒什麼壞處。”
“您的身體……不能再這麼消耗下去了,您身上的毒,目前研究的這個解藥,有成效了嗎?”
“我還需要再試上幾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