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蒂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在劇場裡憋笑憋得這麼痛苦。
看熟人演戲原來是這種感受。
從喬伊用德國口音開口說台詞開始,溫蒂就有些繃不住了。後面喬伊開始唱的時候,溫蒂因為憋笑眼角甚至泛起了淚花。
因為這場戲劇情、演技、台詞都特别爛,坐在溫蒂旁邊的幾個人都是戴着痛苦面具看完的演出,隻有溫蒂一個人還笑得出來。
等演員謝幕散場後,瑞秋坐在位置上叫道:“天呐,我感覺我被傷害了。”
“會不會有觀衆被剝皮拆骨也不要看這場演出?”莫妮卡問道。
“溫蒂你怎麼做到的?看這場戲能看得這麼開心的?”瑞秋不解地望着溫蒂。
“很有意思啊,你們不覺得嗎?”溫蒂笑着說。
正是因為這是一場很爛的戲,溫蒂才能暫時丢掉大腦,在内心自娛自樂得這麼開心。
但其他人不理解,他們此時看向溫蒂的眼神就像剛剛得知了她有異食癖。哦,除了錢德勒,因為他此時的關注點已經飄在了旁邊的美女身上。
“她可真漂亮!她讓我所有的夢中情人瞬間化為矮胖光頭男。”錢德勒的目光已經黏在美女身上了。
莫妮卡做出一個“請”的手勢:“過去啊,她旁邊又沒人。”
“那麼我該用什麼開場白呢?打擾了之類的嗎。”錢德勒做了個鬼臉,把大家都逗笑了。
“拜托,不就是去搭讪嗎,你可以做到的。”瑞秋鼓勵了一句。
錢德勒學着瑞秋的句式回道:“拜托,我和她差很多好嗎。羅斯,幫我壯壯膽。”
“他這副德行一百萬年都别想交到這種女友。”
錢德勒拍了拍羅斯的肩膀:“……謝了老兄。”
菲比開口了:“這種絕世美女身邊總是跟着絕世蹩腳貨,你可以成為其中之一。”
溫蒂贊同地點點頭:“是的,現實中見過很多對都是天鵝與癞蛤蟆。”
莫妮卡拍了拍錢德勒的手:“加油,你可以的。”
在衆人的鼓勵下,錢德勒終于鼓起勇氣站起身:“上帝啊,沒想到我居然有這種念頭,我非常了解自己的層次……”
溫蒂打斷了錢德勒的感慨,催促道:“快去。”
錢德勒朝他們點了點頭:“我去了。”
錢德勒剛剛邁步去與美女搭讪,緊接着喬伊便從後台換裝完畢走了出來。衆人連忙起身笑着迎了上去,你一言我一語地開始誇了起來。
“嘿,想不到你還會跳舞。”
“你演戲了!”
“你還帶了假胡子。”
“還模仿了德國口音。”
喬伊笑着詢問:“感覺如何?”
沉默了幾秒,每個人都把剛剛說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拜托,沒有這麼糟吧。我演了主角,總比那次我在輪唱中出現強,至少你們可以看到我的頭。”
錢德勒這時興奮地跑了過來,叫道:“她答應了,她答應了!”
分享完這個好消息,錢德勒看向喬伊吐槽道:“嘔,好爛的戲。”
喬伊無奈點點頭。
錢德勒繼續開始和他們分享他剛剛問到的美女的情況:“她叫奧蘿拉,意大利人,她把我的名字念成錢德勒爾,我喜歡她這樣稱呼我。”
“對了,領座員要我把這個交給你。”錢德勒從兜裡掏出一張名片交給喬伊。
“埃斯特爾·萊納德經紀公司。”喬伊把名片上的名字念了出來,“經紀公司送我名片,或許他們是想和我簽約。”
菲比疑惑:“就因為這場戲嗎?”
其實溫蒂也想問這個問題,但是忍住了。
在其他人的注視下,菲比很快改變了語氣:“就因為這場戲啊!”
“我真不敢相信我在這坐了整整七秒鐘,竟然沒人問我約會進展如何?”和奧蘿拉約會完的錢德勒情緒有點亢奮。
莫妮卡從和菲比、溫蒂研究手相的聊天中脫離出來,笑着擡眼看想錢德勒:“對哦,你的約會進展如何,錢德勒爾?”
“簡直像做夢一樣!”錢德勒激動得根本坐不住,“我從沒見過像她這樣的人,她的生活真是太豐富精彩了。她曾穿越過以色列陣地……”
錢德勒繪聲繪色地和她們講述了他們昨天晚上約會的經曆。
越往後聽,大家嘴張得越大。
一口大瓜主動往溫蒂嘴裡蹦,等她意識到自己聽到了什麼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奧蘿拉已經有一個丈夫,一個男友,并且準備和錢德勒發展一段“露水情緣”。
溫蒂覺得自己把這事轉述給别人聽,都會被質疑是編的故事。這就是阿美莉卡嗎?溫蒂這幾個月吃到的瓜已經遠勝她之前在國内生活二十幾年知道的瓜了。
“真遺憾你們吹了。”莫妮卡安慰道。
錢德勒疑惑:“什麼吹了?我周四還要和她約會,難道你沒聽懂?”
莫妮卡不可置信:“是你沒聽懂吧?這也太離譜了,你怎麼能和這種女人交往?”
“我一開始也不能接受,但我後來一想,這種事我完全不吃虧啊。”錢德勒和他們細數了幾點好處,然後說道:“而且還可以不用負責——這是每個男人的夢想。”
溫蒂聽完嗤笑一聲:“這是每個男人的劣根性。”
莫妮卡笑着和溫蒂擊了個掌,吐槽道:“真的難以想象你們男人腦子裡在想什麼。”
從咖啡館回到莫妮卡家後,一進門,就見瑞秋穿着一身白T加牛仔褲對着他們笑着叫了一句:“哒哒!”
錢德勒露出一個微笑:“現在都這樣打招呼了嗎?不過我喜歡。”
瑞秋眉眼彎彎地迎上來邀功:“瞧!我大掃除了,我擦窗戶、拖地闆……吸塵器附帶的工具我也都用了,除了圓形有毛的那個之外,因為我不知道它的用途是什麼。”
羅斯同情地看着瑞秋:“沒人知道,我們也不該問。”
瑞秋沒懂羅斯話裡的意思,溫蒂倒是聽出來了,立刻觀察了一下莫妮卡的表情——看起來笑得很勉強。
瑞秋一無所覺,蹦蹦跳跳地問着:“你們覺得怎麼樣?”
“很幹淨啊,看起來很好,好極了!”莫妮卡突然頓了一下,“哦,看來你把綠色腳凳也挪動了——你為什麼想挪這個凳子呢?”
莫妮卡雖然是笑着問的,但溫蒂還是察覺到一絲危險的氣息。
瑞秋有些遲疑地回答道:“我不知道,我隻是覺得擺那兒會更好看。而且這樣,咖啡桌旁邊就能多出一個位置。”
瑞秋越說越小聲,莫妮卡擠出一個笑容:“這倒是有趣。這樣好了,隻是為了好玩。”
莫妮卡把綠色腳凳搬到了原來的地方:“我們把它放回原處,看看怎麼樣。隻是做個比較,看一下,哈,放這兒也不錯。”
莫妮卡看向衆人,她臉上的笑容已經維持不住了:“那就讓它在這放一陣子吧。”
菲比搖了搖頭:“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敢動那個綠色矮腳凳。”
錢德勒有些後怕地說道:“幸好你沒把那些雜志攤開放,否則她一定會挖出你的眼睛。”
莫妮卡快步返回客廳:“各位,我沒那麼兇吧!”
“不,莫妮卡你就是這麼兇。”菲比說道,“記得我們之前住一起的時候嗎?你就像那個——wei-wei-wei。”
菲比生動形象地模仿了一段《驚魂記》中女主浴室被殺的音效。
莫妮卡連忙否認:“才沒有!”
“我們小時候,隻有你的破娃娃是不邋遢的。”羅斯補充了一句。
“好吧,我承認我有責任感,凡事要求井井有條,但是我也可以很懶散。”莫妮卡坐下,對着大家露出一個笑容。
羅斯笑了笑,給莫妮卡預設了一個場景:“好吧,懶女人。試想一下,電話賬單來了,但你不能立刻去交錢。”
“為什麼?”
“因為你是個懶女人。”羅斯站起身,邊靠近莫妮卡邊說,“你一直拖到他們寄催繳通知單來。”
莫妮卡抿了抿唇:“我可以做到。”
瑞秋坐到了莫妮卡對面,也提出了一個假設:“你讓我去買日用品,我買了洗衣粉,但卻是那種很難倒出來的。”
莫妮卡不解攤手:“為什麼會有人那樣做——呃,我隻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