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房子即将掉落,房子裡的人全都結了冰,就像是棺材一般,都凍得四四方方,就如宋懷覺安排的那樣。她曾在書中寫過這些。
冰裡的人,面上也沒有驚慌與恐懼,雙手統一放在身側,直起身子,雙腳跟稍稍分開,打開約60度站軍姿,表情卻都安詳得像是陷入了沉睡般。
最大的兩具“棺材”在主艙,她們是一對姐妹。與其它“棺材”不同的是衣服,姐姐穿了黑金搭配的勁裝,看上去霸道極了。
而妹妹則是白與藍的混搭,妥妥的西式服裝,身上還多了顆藍寶石項鍊,在衣服外面顯着。也就是挂在衣領脖子上。在溫柔幹淨的同時,又增添了幾分難以言說的矜貴。
原本這中西分明的服裝搭配,湊近了看應當是十分違和。更别提這兩人還擺放在一起了。
但卻由于兩姐妹相似的樣貌,竟也顯得意外和諧起來。反倒有了種天下大同的宏大之感。
時間回到之前。
美麗的外太空上。太空站還正常運作着。
航天員也應如往常般,在失重環境中工作與生活。
隻不過是再平常不過的日常。或者說,那本該是個平常的日子。
“囚閑,起來啦!”
她有每天早上起來,說上這麼一句的習慣。這也照例,是她的每天起來後的第一句話。
打完招呼,這裡最出名的大嗓門,便要開始,朝睡袋裡的懶貨大喊了。
“拜托你醒一醒,别睡了!我說你醒一醒——起來啊,囚閑!”
“你是來太空站睡覺的嗎,趙囚閑?還是故意不起來的啊!總之,你給我起來,不準再睡了!”
可這懶貨的眼皮卻是紋絲不動,絲毫沒有要掀開的意思。她隻是轉了個身,悶頭睡自己的大覺。
大嗓門:“趙囚閑,你是不是懶驢上身——睡了這覺就不打算再睡了,不然我真的無法理解你為什麼剛來三天就這樣了?”
可回應她的——就隻有趙囚閑的呼噜聲。
就這樣過去一個小時,趙囚閑的呼噜聲仍舊是那般平緩與響童,見對方絲毫沒有要醒的意思。
她也終于打算放棄。
大嗓門:“真是夠了,這世上為什麼要存在你這樣的妹妹,貪睡又不肯起來,明明這麼差勁,但又那麼完美……”
“而我——又為什麼要有你這樣的妹妹?”
趙囚閑的呼噜聲又再次回應了她,她真的要怒了,到底為什麼會存在這樣的妹妹?這樣,讓姐姐讨厭生氣的妹妹!
她正發着怒,忽地靈光一閃,脫口而出的抱怨,就自會比往常多幾分新意,她道:“真是上輩子殺人放火,這輩子有妹趙囚閑!我這是做了什麼孽啊,你,你就繼續睡吧!别起來好了!”
說罷,她轉身走向艙外。
剛決定再不管自己妹妹之時。災難卻也跟着來。
誰料她竟一語成谶——她的妹妹可能真的要一睡不起,再也起不來了。
不止是她妹妹,她,還有這太空站上的所有人。
她們都将做一個很長的夢。
隻有經受住試煉的人,才有蘇醒的機會。
幾乎是霎那間,身前的人兒就已結成冰塊。
而在她親眼見證身前人結成冰塊時。卻隻覺時間流速變慢了好多。
像是一下子過去一月、一年、一日,而她的身體,她的靈魂都無法在時間洪流中動彈不得。無法脫身。
怎麼辦?那懶驢還在艙裡睡覺呢,她會不會也這樣啊?
趙問鹭心中的第一個念頭,竟是在擔心那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