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不是生命全部。這點她早該意識到的。
仔細回想之後,她才驚覺自己之前的想法,有誤。
雖助人修行,也可算是一種修行。但宋懷覺發現自己,其實并沒有那個資格,去這麼助人修行。
會這麼推斷的原因就是,她沒有因此增長過任何修為。
那麼,難道自己有那麼畏懼、不喜孤獨嗎?畏懼到要去創造同伴,不喜到要因此封神?
不。答案并非是這些。
神國内。
“陛下,這是怎麼了?”黑色不明物體,很快就發現了她,感覺怪怪。
見宋懷覺朝自己迎面走了過來,本想上前打聲招呼,卻聞她身上帶了股深海陰濕氣味。
黑色物體不自覺後退幾步,嘴裡流露尴尬:“哦,陛下……”
宋懷覺沒有理,自己一手造就出來的魔頭,徑直坐到神王寶座上。
這費力打造出來的神王寶物,雖有些獨到之處,極難複制。
但與人世間國王寶座不同的是,它無需對外展露出什麼帝王威嚴,非常舒适。主體為雲,黑白相間中帶着點彩,形狀可随意變化。
“我不拘着你了。”神王直奔主題,話音未落,那魔的束縛限制,便已解除。
這麼迎頭趕上自由,魔頭一時怔愣在原地,太突兀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魔很懷疑對方是不是在詐她。
比如隻要敢踏出這神國一步,便讓宋懷覺有正當理由,或者達成某種條件,可以去滅魔。是滅她這個魔王頭子。
但兩者情況基本一緻,都是光杆司令,頭上頂了個王之稱呼,手下并無可用之兵。
物傷其類,緻她很快否定了,此想法。
若非具備了相關實力,承接了王之傳承。這些,便使二位雖手下無兵,但也是足以對标曆屆神王魔王。
不然,看着跟人類角色扮演,無差。
甚至,可能還是沒那麼扮演到位的樣子。
“陛下……”魔頭不敢輕舉妄動,生怕出現什麼比對方要滅魔,還更糟糕的情況,“請您先把身上這氣味,去了吧。”
宋懷覺沒料到她會說這個。
隻見宋懷覺身着長袍,袍尾垂到腳腕處。聞言,袍尾向上一點,她細聞了聞自己袖子,确實是有股海味。
宋懷覺:“成魔後,你不應會對海鮮過敏。”她記得這魔為人時,曾對海鮮有過敏症狀。
魔:“不過敏是不過敏。又不等于我是能因成魔,而接受這海味。”
“不喜歡的話,你可以離開神國。”宋懷覺懶得去自己身上這味。反正過會兒,就自己沒了。
魔頭對此無奈,埋怨看她一眼,嘴裡嘀咕不出聲。想來也是沒什麼好話說的。
宋懷覺:“你不走?”
“不走。”黑色褪去,露出原樣,一如往常帶着些許病氣,隻是随其面露哀色,病氣比以往顯得悲傷。倒真像個病入膏肓,命不久矣的病人。
其嘴角仍舊帶笑,卻更像是在哭。在身旁人看來,怕是其即使下一秒就落淚,也不奇怪。
“除了這兒,我也無處可去了。”這是實話,因為家長早就沒了,隻留下筆遺産供其治病。
周遭親戚沒幾個認識的,就算認識,也是關系淡漠。更别提
——但凡當初有一個現生朋友,以解寂寞,其就根本不會去當那“神秘人”,給宋懷覺制作視頻了。
從某種角度上說,她們很像。不過,宋懷覺至少,還有個神國。再怎麼樣,她也算是有一個去處,有自己地盤待着。
而其,房子早賣了。
宋懷覺輕掃衣袖,去了海味,她走下王座。她本體成年模樣,身高可比這魔頭高出半頭,一米八六大高個子,看着也挺唬人。
神明不老,也就是說,宋懷覺隻要想,個子便還能再長。想長多高長多高。未嘗不可成個巨人,百千萬米,乃至更高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