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懷覺不得不稱贊,那些上層還是有點本事在的,硬是靠人命堆積,搶奪回些許願力。
此前堕神奪去的大半願力,亦是因此松動,有回歸人類的架勢在。
酒館内。
嘉爾貝羅幾杯雞尾酒下肚,面色潮紅,露出幾分醉态。她朝後躺椅子上,眼睛幾近閉上。
聖女跟她坐一張桌子,兩人對酌,桌面上屬精釀啤酒衆多。
聖女現在像是落了凡俗,不再有神聖環繞,她拿餐巾輕擦沾上酒水的嘴,低聲輕語:“嘉爾貝羅,讓我瞧瞧你的力量吧!”
與此同時,才子市内。
栾常黎也配合着聖女,布置好召喚儀式。
“要不是臭味難聞,此處還真是召喚風神的好地方。”儀式開始前,成年人面露厭煩,輕聲向栾常黎吐槽了句。
栾常黎不語,見她往身上噴灑香水,便也上前蹭蹭這香味。
教徒見此,些許心疼湧于面上:“栾長老,真辛苦你了,隻身潛入敵方陣營。為不露餡,竟連吾等鎮教寶物,都沒用上吧!”
風聖女教,不像才子市這些搞人祭的,沒個統一定制服裝,都穿自己衣服。
她們統一服裝為白色,特制香水傍身。平時隻要往自己身上噴噴這香水,便是往日裡極難清洗的白色,都能瞬間變得幹幹淨淨,又香又甜。
末日中,此舉雖顯得豪橫,奢侈了些,但方便快速辨認同伴。且這香水,還具備消毒功效,可以食用。往食物上噴噴,安全保障就有了。
當然,也方便在一堆臭烘烘的的人群當中,引人注目。
如水滴熱油,一下就搞出大動靜,令油滋哇亂叫。
若不是聞到香味,這些長時間浸泡在臭味當中的人們,怕不是要以為自己,已喪失嗅覺。
“這地水髒,食物也不幹淨的。”教徒餘光掃視周圍逐漸增多,聚攏過來的人們,手拿一指長的玻璃裝香水,音量放大。
“栾長老,我真擔心你,在這種環境裡呆着,怕不是身子都有問題了!穿髒衣服,喝污水,臭臭垃圾當飯吃,把身子搞壞了,可怎麼辦?”
才子市這臭味之所以,能驅散動物,除去氣味刺鼻外,也是因為在裡面待久了會影響神智。縮短壽命,極難适應。
“該怎麼辦!身子壞了,你說該怎麼辦?”
“栾常黎,你身子壞了,是不是可以去當人牲,不能生?”
“是呀,人牲不能生,能生非人牲!栾常黎,你能生,還是不能生呢?”
他們目光呆滞,穿着破爛衣服,大多裸着足,頭發幹枯,神情麻本。看不出半點生氣,沒個人樣,簡直如行屍走肉,全是空殼。
“莫問人牲從何來,隻要能生非人牲!”
“對,莫問人牲從何來,隻要能生非人牲!”
再加之原本五官就不太清晰,有污泥等穢物覆蓋,一碰水,種子發芽,長出暗色蘑菇與彩色青苔,看着自是詭異極了。
“崇拜風神!吾主唯一真理主宰……我們得向他獻上不能生的人牲,才是!”
“對,要向風神獻上人牲,他是男的!”
似是什麼影視劇中的,怪物喪屍。
它們将栾常黎團團圍住,一股腦問她,教徒高舉香水,大聲道:“這個,才是一切解藥!它可以食用,能給食物消毒,衣服一噴就能變幹淨……入風聖女教,咱們——不當人牲!”
“什麼風聖女,風神是男的!”
“對呀,風神男的,而且,我們不是人牲,那些老了,病了,壞掉不能生的女人才是人牲!”
“對啊,我可是好女人,才不是什麼不能生的人牲,你是不是境外分子,跑過來挑起人民群衆對立!”
話畢,它們再不有半分遲疑,拿出麻繩,想将二人綁死了,當人牲。
栾常黎歎了口氣,臭味雖能影響神智,但對本性,卻是變動不得的。
因此,從一開始,她就懶得回答那些問題,跟他們扯皮。
栾常黎已入仙人之境,單純憑借自身力量,就足以解決他們。
但在教衆面前,風聖女教大長老的身份。
會令栾常黎一言一行不能單獨開來,得先扮演好當下角色再說。
栾常黎與教徒同時道:“庇佑您最忠誠的信徒吧,風神!”
召喚“風神”,需要以風之氣息為引。
儀式過程,多半是以記錄過台風痕迹的物品,放置中間,或呈包圍狀,确認“風神”降臨位置。
因着才子市乃台風襲擊過的城市,現下雖台風已去,但這裡遍地台風留下的痕迹。也就随帶留下風之氣息。
所以,不必太費心力。
栾常黎象征性往地上倒些新鮮果汁,散幾片香葉
——十分簡陋的喚神儀式,便完成了。
于是,微爾拿來抵餐費的風神之靈,在嘉爾貝羅體中燥動,就這樣喚了出來。